不敬客
难道是三清强令镇元子上天,叫猴子有空偷那人参果吃?或许三清此举一箭双雕也未可知,这三人老谋深算,悟空却猜不透了。
他更关心的是,为何此时镇元子仍在道观当中?自己究竟改变了哪段故事进程,使得这里出现了岔路呢?
悟空突然想起,上次和老君提起五类之王时,老君神色大变,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嗯,很有可能三清为这件事分了心,也无暇来管取经一事。既然如此,取人参果一事似乎变得极难,镇元子对这一树果子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自己要盗果子,无异于虎口拔牙啊!
此刻行到了内门,只见门上挂着一副对联,上书: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八戒看了看笑道:“说的好大话,三清六御处也不敢说与天同寿,他却敢说?”悟慧道:“你怎知三清六御不敢说?”
八戒道:“想当年,我也是堂堂天蓬元帅,什么阵势没见过?”他声音甚大,清风回头看了八戒一眼,这副尊容着实不耐看,便回过头去吐了吐舌头。
悟空恰好看见,心道这小道士还挺顽皮,于是问道:“小道士,你可是患了羊角风?”清风没料到被悟空看见,一张小脸顿时绷紧了,快步前行,将四人引至内堂。
内堂之中共有五人,四名中年道士两旁站立;中间端坐一位仙风道骨的束发道人,三绺长髯、大袖飘飘,正是地仙之祖镇元子。
镇元子见唐僧等人进来,不慌不忙站起身,道:“故人到此,有失远迎。”他只扫了悟空一眼,便当作没看见一般。悟空因此断定,镇元子早知自己成为取经人,否则任他再镇定,也应露出异色。
自己当年与牛魔王被他误认为抢夺人参果的恶客,后来又助他击败青狮白象等菩萨坐骑,倒也不欠他什么。
三藏不卑不亢,道:“观主客气了,贫僧远自东土大唐而来,不知这几个徒弟,哪个是观主故人?”
镇元子哈哈一笑,道:“我虽为太乙玄门,却也与西方如来佛祖有故交,你要前去佛祖那里取经,岂不是故人?”悟空听镇元子东拉西扯,却不说出唐僧是金蝉子转世,心中突起一念,天底下凡知唐三藏者,几乎都知道唐僧来历,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或者是佯作不知?
只见三藏微笑道:“万有因缘而生,若如此说,也勉强算是故人。”不知不觉倒给了镇元子一个台阶下。悟空隐隐觉得,唐僧似乎并非看上去那么单纯,他读经不下万卷,论起禅机来应变极快,这样一个聪明人,纵耳闻目睹,恐怕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镇元子又是朗声大笑,道:“唐长老读的好经,早知长老将至,特意备下一席素斋,长老请。”
唐僧慨然而行,悟空不由得冷笑连连,镇元子这是出的什么牌,此时正是辰时之末,谁家这时用斋?按照礼数来说,自当先看座,再奉茶,叙叙话,镇元子这番举动,已有无礼之嫌了。
几人向后堂行去,穿廊过院,直到饭堂,果然一桌素斋已经摆好。说是一席,也并非如何丰盛,只是平平而已。
镇元子又客套几句,便带徒弟出去,只留取经一众在此用斋。悟空与悟慧向来烟火不进,只有唐僧与八戒二人端起了饭碗。
八戒先扒拉了两碗糙米,夹起第一箸菜,放入口中刚嚼了两下,便吐到桌上,嚷道:“这做菜的将卖盐的打死了,要齁死你猪爷爷。”
唐僧尝了一口,也皱起了眉头,但仍嗔怪道:“莫要胡说,丢了出家人脸面。”八戒又换了一个菜吃,仍是如此,禁不住又骂了一句;唐僧挨个尝去,桌上一共六个素菜,倒有五盘咸得要死。
最后一盘菜叶中,八戒使筷子挑了几下,竟有一只寸许长的青虫,还在缓缓蠕动。八戒笑道:“好容易见荤,却是活的。”一怒下便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