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讨厌的邻居
一团,说实话,谁也甭想过去。
无论如何,有一位旅客不是这种看法。他发疯似地横冲直撞,抢着头一个下船。大概这个人是个老手,知道抢在其他人前面在去北方的办公室里登记是多么重要。这是个身材高大、粗壮,态度野蛮的小伙子,长着浓密的黑胡子,南方人特有的晒黑的皮肤,目光冷酷,相貌凶狠,不好接近。另外一个旅客陪着他,从外表上看和他是同一个民族,似乎并不比他更有耐心,更容易接近。
其他的人大概也和这位蛮横、吵闹的旅客一样着急。但是,无法超过这个魔鬼附身的人。他用胳膊肘顶周围的人,根本不听船长和船上官员们的命令;他推搡附近的人,同时用沙哑的声音辱骂他们,这声音使骂人的话更加显得恶毒,这些话里一半是英语、一半是西班牙语。
“上帝啊!”萨米·斯金大声说,“这是一个可以称作令人愉快的旅伴的人,如果他也上‘足球’号……”
“哼!航程只有几天时间,”本·拉多回答,“咱们可以对付他,或者让他离远一点。”
这时,一个在两兄弟旁边的爱看热闹的人大声嚷道:
“嘿!是该死的亨特。如果他今天不离开温哥华,今晚又会在赌场大吵大闹了!”
“你看看,本,”萨米对表弟说,“我没有弄错吧。这个家伙还是个知名人士呢。”
“是的,”本表示同意,“他很有名气……”
“不是好名声吧!”
“无疑不是,”本·拉多解释,“他是那些冒险家中的一员,这些人到美国去渡过恶劣的季节,气候好的时候再返回克朗代克又开始新的生产季节。”
的确,亨特来自他的家乡德克萨斯,他与同伴今天到达温哥华,正是为了搭乘出港的第一条船继续北上。他们工人都是西班牙和美国的混血种人,在这个充满淘金者的世界里,他们找到了适合他们凶猛的本能、反叛的习俗、野蛮的欲望和对不规律的、一切取决偶然的生活感兴趣的空间。
亨特得知“足球”号还没有到港,并且根据各种可能性推断,在36小时或48小时之内,它不会重新出海。亨特就乘车来到兄弟二人6天前下榻的威斯敏斯特旅馆。萨米在进入旅馆前厅时,和他碰了个面对面、脸照脸。
“毫无疑问,这是个赌注。”萨米在牙缝间嘟囔。
与这个可悲的人物相遇给他留下了不舒服的印象,他努力抹去这个印象,可是没有成功。他对自己说这个亨特与他淹没在移民的茫茫人海之中,再次相遇的机会很少了;但是有某个东西把此人强加在自己的思想里。几乎是无意识地、仿佛被某种不祥的预感所驱使,两个小时之后,他来到旅馆的办公室,试图得到关于此人的一些情况。
“亨特?”有人回答他,“谁不认识他啊?”
“他是一个地块的主人吗?”
“对,他自已经营一个地块。”
“这个地块在什么地方?”
“在克朗代克。”
“再准确一些?”
“在四十里河上。”
“四十里河,”大吃一惊的萨米重复道,“这真是奇怪。遗憾的是我不知道他地块的号码。我敢打赌……”
“这个号码,”与萨米对话的人说,“温哥华的每个人都能告诉您。”
“是多少?……”
“131号。”
“真他妈的活见鬼了!”头脑发蒙的萨米叫出声来,“我们是129号!我们是这位令人愉快的绅士的邻居。有我们好瞧的了。”
萨米·斯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