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安。
总之,牧羊入和他主人之间的一答一问一点没使情况明朗化。既然上午8点了,年轻的护林人和巴塔克医生还没露面,谁还敢企望他们会回来呢?……靠近古堡的人不会不受到惩罚!
由于前夜心情激荡,彻夜未眠,米柳达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精神萎靡,连走路都很勉强。她父亲不得不把她扶回家。一进屋,眼泪又哗哗掉了下来……她凄苦地呼唤着尼克的名字……她想出去找他……这幅情景真让人心酸,不由得为她幢康担忧。
必须马上作个决定。得立即前去搭救护林人和医生,这已刻不容缓。无论冒多大风险,无论会遭受占据城堡的人或物的报复,这都无关紧要。关键是要弄清楚尼克·戴克和医生目前的处境。这是他们的朋友,村民们无可推卸的义务。村中最勇敢的人不会推托穿过丛林,攀登古堡。
经过几轮讨论、商量,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三个最勇敢的人是科尔兹村长、牧羊人弗里克及旅店老板若纳斯,——没别人了。至于海尔莫德老师,他突觉腿关节疼痛,不得不躺在教室的两张椅子上。
大约9点,科尔兹法官带着两个伙伴,核枪实弹,踏上了去浮尔康山口的道路。他们走到上次和尼克·戴克分手的地方,然后钻进了浓密的丛林中。
他们不无道理地分析,如果护林人和医生要回村的话,应该沿普莱扎山的原路返回。照此,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应该不难,事实的确如此,他们走进林子后,不久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先放下他们不表,再看看村子里吧。人们目送他们离开,马上又后悔不迭。他们以前认为应该派几个好心人去搭救尼克·戴克和巴塔克医生,现在看见他们走了,又反觉这样做太过鲁莽。其结果只会是乱上加乱!护林人和医生既已成为冒失行动的牺牲品,——没人怀疑这点,再要科尔兹村长、弗里克、若纳斯出于忠诚去冒险又干事何补呢?想想可怜的米柳达正为未婚夫哭泣,须臾又得为失去老父落泪,牧羊人和旅店老板的朋友也会因他们有个什么闪失而愧疚自责的,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村里一片愁云惨雾,看样子不会马上过去。就算他们三人没发生意外,人们也不指望科尔兹村长和两个同伴天黑前赶回村子。
因此,当午后两点,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远方大路上时,人们是多么喜出望外啊!米柳达一得知消息,马上跑去迎接他们。
他们不是三个,而是四人,第四个人好像是医生。
“尼克……可怜的尼克!……”姑娘叫起来。“尼克不在吗?啊……”
不……尼克在,他躺在用树枝搭成的担架上,若纳斯和牧羊人正吃力地抬着。
米柳达扑到未婚夫面前,俯下身,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他死了……”她嚷着,“他死了!”
“没有……他没死。”巴塔克医生回答道,“但他本该死的……我也是!”
年轻的护林人只是丧失了知觉。他四肢僵硬,面无血色,呼吸微弱,胸膛几乎没有起伏。医生的脸色没有他同伴那样苍白,只是因为走路使他恢复了以前红砖似的面色。
米柳达如此温柔,如此令人心碎的声音也没能把尼克·戴克从昏迷中唤醒。他就这样子被抬进村,放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双眼。当他看见年轻姑娘俯在他床头,一丝微笑掠过他嘴唇;他想坐起来,但失败了。他一部分躯体麻木不堪,不能挪动,就像患了偏瘫似的。可为了安慰米柳达,他用微弱的声音对她说:
“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
“尼克……可怜的尼克!”姑娘不停地呼唤着。
“只是有点累,亲爱的米柳达,有点激动……很快就会过去……有你的照料……”
病人需要安静和休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