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疯子或者一个爱开玩笑的家伙打交道?
“先生,”他回答:“我是参加国际代表大会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这个大会在我离开华盛顿的时候还在开。另外,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诉您,我对您所说的那个电报一无所知。”
德·施奈克先生倒是说的真话。他的耳朵不大灵。这份电报倒是遵照任何一个正统、体面的议会都遵守的惯例当众宣读过的,可当时大家都在个别交谈,吵得要命,所以他连一个字都没听见。
“反正我是打电报去的,”泽费兰·西达尔断然地说,开始发火了。“不管它到还是没到目的地,这丝毫改变不了我的权利。”
“您的权利?……”德·施奈克先生反问了一句。这场意外的争论也使他生气了。“您敢正式提出什么要求,来占有这个流星?”
“不,可是我也许要给自己找找麻烦呢!”好开玩笑的西达尔大声说:
“一个价值六百亿亿法郎的火流星!”
“又怎么样?……它就是个无价之宝,也少不了是我的。”
“是您的!……开玩笑……一人独吞比全世界其他所有人还要多的金子!……这简直忍无可忍。”
“我不知道什么可忍不可忍,”泽费兰·西达尔气冒三丈大叫起来,“我只知道一点,就是火流星是我的!”
“那就走着瞧吧,”德·施奈克先生冷言冷语地收了尾,“目前,您总肯忍受一下,让我们继续赶路吧。”
说罢,这位代表就轻轻碰了碰他的帽檐。于是,那个土著向导在他示意之下,便重新开步走,德·施奈克先生亦步亦趋,踏着他的脚迹前进,三千游客亦步亦趋,踏着德·施奈克先生的脚迹前进。
泽费兰·西达尔挺着两条长腿站着不动,眼巴巴地看着大队人马开了过去,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似的。他愤慨至极,因为居然可以不得他允许就闯进他家,而且这副样子简直就像在占领国里的行径!要争夺他的权利!这太过分了吧。
然而,对这么一大群人简直无可奈何,因此,当最后一个外人走过去以后,他只能朝着他的陋室撤退下来。可是,如果说他被征服了,那他不会心悦诚服,他边走,边发脾气。
“真可恶……可恶!”他一面破口大骂,一面信号机似的在指手划脚。
但人流滚滚,在向导后面匆匆赶路。那个向导终于在岛尖的最前端停了下来,不能走得更远了。
德·施奈克先生和华尔夫先生马上赶上去,随后是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弗郎西斯和珍妮、奥米克隆、塞思·斯坦福先生和阿卡狄娅·沃克太太,最后是一大堆从小舰队里涌到这巴芬海海岸上来的好事者。
是的,没法走得更远了。炎热难熬,简直再走一点都不行了。
况且,这一步也不必再走了,那个金球就在不到四百米的地方,大家都望得见它,就像泽费兰·西达尔和勒格尔先生在一个钟头之前望着它似的。它已不再像当初遨游太空时那样光芒四射,但是它的光彩仍照得眼睛都很难睁开。总之,流星行空时固然无法抓到,而现在当它安歇在大地上的时候,却同样难以抓到。
这块地方的海岸隆起成圆形,这是个土名叫“乌纳来克”的岩石。这块圆岩石俯临海面,其末端是海拔三十米的陡峭的悬崖绝壁。火流星就落在这块高地的边缘上。偏右几米,它就会沉没在悬崖脚下的深渊里。
“哦,原来如此!”弗郎西斯·戈登站在二十步之外情不自禁地低语道,“它底部着地……”
“因此,要把它弄回去,真是谈何容易。”阿卡狄娅·沃克太太续完了这句话。
“呀!德·施奈克先生还没有把它弄到手呢,”塞思·斯坦福先生提醒说,“就差格陵兰政府把它装入金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