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一味地唉声叹气,指望时间这贴灵丹妙药给这种既丑恶又可笑的局势带来转机。
赫德尔森太太是对的,因为据说时间会安排得诸事如意。然而,可得承认,它这次似乎并不急于改善这两个不幸的家庭的现状。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对周围亲人的责怪并非麻木不仁,只是这种责怪没引起他们在别处所感受到的那种痛苦。他们那种固定的思想,使他们对于与火流星无关的其他任何情感一概无动于衷,冷若冰霜。啊!这个火流星!……他们内心全部的爱,他们的全部心思,他们活在世上的全部愿望统统都属于它!
当他们阅读 J·B·K·洛文赛的每日纪事和国际代表大会历次会议公报时,他们是多么感情冲动啊!那些人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终于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
因此,当他们得悉筹备会议困难重重时,便得意非常;当他们知道国际代表大会为达成一个靠不住的、大成问题的协议,进展是何等缓慢、何等迂回曲折时,情绪又是何等兴高采烈啊!
用一种通俗的话来说,华盛顿的国际代表大会无异是在抽签摸彩!
国际代表大会打第二次会议起,似乎使人感到它并不是顺顺当当就能完成任务的。尽管在小组委员会内部作了深入的研究,但是会议一开头,人们就会明白那种融洽无间的气氛是难以实现的了。
第一个提案坚决要求将火流星的所有权留给那个接管自天而降的火流星的国家,这无异于抽签摸彩。在这场摸彩中,只会有一个彩头,而且是个大大的彩头!
这个提案由俄国提出,得到英国和中国的支持。这些都是些幅员辽阔的国家。这个提案引起了所谓议会式的“各种各样的动作”。其他的国家都摇摆不定。于是不得不暂时体会。体会期间,就少不了密谋策划啦,暗施诡计啦……最后,为了推迟一场尴尬的表决,瑞士提出有关延期投票的动议,并获得了多数票。
只有等公平分摊的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大家才会再来讨论这样一个解决办法。
然而,在诸如此类的问题上,什么叫公正,什么又叫不公正呢?这是个极其微妙的问题。如果说通过讨论无法在这个方面得出一个明确的意见,国际代表大会的一大堆会议就白开了。其中有的会议乱成一团,弄得哈维先生不得不戴上帽子,离开主席席位。
虽说他的这种做法,目前可以使人声鼎沸的大会平静下来,以后还会一直如此有效吗?人们的情绪是这样的激动,言论是这样的激烈,看来事情就很难说了。事实上,群情激昂已达到了如此地步,诉诸武力已指日可待。而这种行径未免会大大有损于派代表出席大会的大多数国家的声望。
然而,这样的丑事却是合乎事物的逻辑的。没有什么因素能使那种狂乱情绪平息下来。相反,它似乎还在一天天激化,因为据 J·B·K·洛文赛每日纪事来看,应该认为火流星坠落的可能性是一天大似一天了。
十来个异常激动的公报发布了,它们报道了流星所跳的令人瞠目结舌的萨拉班德舞,以及观测者的绝望和痛心。在这些公报发表之后,这位观测者倒似乎恢复了平静。突然,在六月十一日到十二日夜间,他发现流星已停止了它那任性的遨游,而重新为一种规则的、有恒的力所牵引。这种引力虽说是未知的,但不再违反常规了。从这时起,J·B·K·洛文赛恢复了数学家所固有的宁静心境,且等日后再来研究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个天体在过去的十天时间内好像患上了癫狂症。
全世界不久就从他那儿获悉了流星已恢复常态的消息。而打那天起,流星所受到的缓慢的干扰一直被他记录在每日纪事上。流星的轨道又开始偏向北一东一南一西,它和地球的距离则依照一种 J·B·K·洛文赛无法确定的渐进规律在逐渐减少。因此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