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普吕当大叔的愤怒与速度的平方成正比
最高峰古斯塔山仿佛成了一块不应超越的巨大界碑,使它不能继续西飞。
于是,从这儿开始,“信天翁号”便又开始掉头向南飞,速度依然不减。
在这趟令人难以忘怀的飞行中,弗里科兰在做些什么呢?弗里科兰一直一声不吭地呆在他的房间里。除了吃饭,他就是努力睡觉。
弗朗索瓦·塔帕日在陪着他,故意取笑他的恐惧。
“喂!喂!小伙子,”他说,“你再也不叫唤啦!是吧?……其实用不着拘束……最多不过是再吊上两个小时……按现在的速度,对风湿病患者该是多么好的空气浴啊!”
“我好像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弗里科兰反复说道。
“那很有可能,我的好弗里!我们飞得这么快,根本就不可能掉下去的!……你尽可放心。”
“您真这么以为?”
“我以加斯科尼人的信誉担保!”
说真的,弗朗索瓦·塔帕日的说法毫不夸张。由于飞行的速度高,飞行器确实不需要提升螺旋桨转速太快。“信天翁号”可以像一枚火箭一样在大气层上滑行。
“还要这样飞很久吗?”弗里科兰问道。
“很久?……哦,不会的!”厨师回答说。“也就这一辈子吧!”
“呵!”黑人叫了一声,又开始嚎起来。
“当心,弗里,当心!”弗朗索瓦·塔帕日大声说道,“照我们老家的说法,老板会让你去打秋千的!”
于是弗里科兰只好将自己的痛苦连同已经塞进嘴里的一大块食物一起往肚里咽。
这期间,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他们绝不是那种会随便指责的人——刚刚打定了一个主意。显然,逃跑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回到地上,难道就没有可能让地球上的人知道韦尔顿学会的主席和秘书失踪后的境遇?是谁绑架了他们?他们又是被囚禁在什么样的飞行器上?说不定还可以促使——老天爷!这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促使呵——他们的朋友采取大胆的尝试想把他们从这个罗比尔手中救出来呢。
取得联系?……怎么联系?模仿遇难的水手,写明出事地点,写好后放到瓶子里,然后把瓶子抛进大海,这样就够了吗?
而这儿的大海里只有空气,瓶子浮不起来。除非是它刚好落到某位行人的头上——那样,很可能会砸破他的脑袋——否则永远也不会被发现。
可是,两位同行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们正准备牺牲飞行器上的一只瓶子时,普吕当大叔忽然又有了另一个主意。他吸鼻烟,这一点读者已经知道,一个美国人的这点小毛病,大家会原谅的,因为一般的美国人会比这糟得多。既然是个吸鼻烟者,他就有鼻烟壶——现在已经是空的了。这只鼻烟壶是铝质的,如果扔下去,某位诚实的公民发现了,便会捡起来;如果他捡了起来,他就会把它送到警察所去。那么,在警察所,人们就会看到他们写的字,就可以了解被征服者罗比尔俘虏去的两个人的情况。
就这么做。信很短,但是该说的都说了,而且写了韦尔顿学会的地址,并请求将信转到那里。
然后,普吕当大叔把信放进鼻烟壶后,又用厚呢子条将它牢牢地缠好。这样,既可以防止它在坠落过程中打开,又可防止它落到地上时摔碎。现在就只待良机了。
事实上,在高速飞越欧洲的过程中,最困难的事,莫过于走出舱房趴在平台上往前爬,其危险可能是自已被风卷走了,而别人连知也不知道。而且,还不能让鼻烟壶落进海洋、湖泊之中或是随便哪条河里,不然,就枉费心机了。
不过,两位同行用这种办法和人间世界重新恢复联系并非不可能。
只是现在天还太亮,最好是等到夜里,趁减速或休息的时候再溜出舱房。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