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边观看。我听见断断续续的演说辞:“……力确保霸主公民的安全以及……绝不允许对环网或者我们的同盟造成任何威胁,哪怕以……因此,我已经授权了一项正式军事行,动……”
“把那该死的东西调低点!”我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在大叫。那些顾客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还是把声音调小了。悦石的嘴唇还在蠕动,我望了一阵,然后朝男招待挥了挥手,又要了杯双份。
过了一会儿,也许过了几小时,我放下酒杯,抬起头,发现黑暗的房间里有个人正坐在我正对面。我花了一点时间,用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朦胧中那个人是谁。一瞬间我以为那是芬妮,登时心跳加速,但是我又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弗洛梅女士。”
她依然穿着我在早餐时间看见的那身蓝色礼服。不知怎的,那胸线似乎裁剪地更低了。在近乎黑暗的房间里,她的脸和肩膀似乎散发着光芒。“赛文先生,”她说道,几乎是在低语,“我来,是要你兑现你的承诺。”
“承诺?”我挥手叫男招待过来,但是他没有反应。我皱皱眉,注视着戴安娜·弗洛梅。“什么承诺?”
“当然是为我画像。你忘了自己在宴会上的承诺了吗?”
我打了个响指,但是那个傲慢的招待还是不愿屈尊往我的方向看看。“我为你画过像了,”我说。
“是的,”弗洛梅女士说道,“但不是全身像。”
我叹了口气,喝干了最后的苏格兰威士忌。“我在喝酒。”我说。
弗洛梅女士微笑道:“如我所见。”
我站起身去找男招待,好好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慢慢地坐上饱经风霜的木凳。“哈米吉多顿,”我说,“他们是在拿世界末日当游戏玩。”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女人,略略眯起眼睛,好把她看清楚。“你知道那个词吗,女士?”
“我相信他不会再给你任何酒了,”她说,“我住的地方有酒。你可以边喝边画。”
我又眯起眼睛,这次是在使手腕。我也许是稍微多喝了一点苏格兰威士忌,但是酒精并没有削弱我的意识。“你丈夫。”我说。
戴安娜·弗洛梅又笑了,真是光彩照人。“他要在政府大楼过上几天呢,”她说道,这次是真正的低语,“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不可能离权力之源太远的。来吧,我的车就在外边。”
我不记得自己付了账,但是我想我应该是付了。或许是弗洛梅女士付的。我不记得她把我扶出酒吧,但是我觉得另有他人把我扶了出去。也许是个司机。我记得一个穿着灰色上衣和裤子的人,记得我曾靠在他身上。
电磁车有个泡沫形的拱顶,外面看起来是个球面镜,但从我们就坐的深凹的软垫中望出去,那玻璃又是相当的透明。我数了数,我们经过了两个入口,然后驶出了中央广场,向远处开去,开始在一片炎黄天空下的蓝色田野之上爬升。精工细装的房屋矗立在山顶上,全是由某种乌木制成,周围都是罂粟田和青铜色湖泊。是复兴之矢?那时候要搞清楚这样一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于是我把头靠在拱顶上,决定休息片刻。我得为了给弗洛梅女士画像而休息一下……呵,呵。
田园在身下飞逝而过。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