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死神之吻
肖卡德首相晚上返回家中时,法赫米不在家。艾米娜象一只蝴蝶般飞过来,扑到父亲怀中,叽叽喳喳地说着。肖卡德今天不大舒服,觉得脑袋发重。他本想早点休息,但不想扫女儿的兴,就笑着陪她说话。
他虽然昏昏沉沉,政治家的敏锐并未睡觉,他觉得女儿今天有些反常,她的兴奋多少有点神经质。妻子象往常一样温柔地微笑着,但似乎也在隐瞒什么。他问:
“法赫米呢?”
“他去为那位中国医生送行。”
“皇甫林要走吗?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是中国医生执意不让惊动你。”
艾米娜格格地笑起来:“父亲,这个异教徒还向我求婚呢,就在后边那棵石榴树下,整整为我绝食了10天。”
母亲大惊失色,她一直把女儿的胡闹瞒着丈夫,并再三叮咛女儿不要让父亲知道。其实,艾米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父亲。也许是在下意识中想唤起父亲的注意,使事情有个转机?父亲果然很生气,脸色阴沉下来。艾米娜嘟着嘴说:
“父亲,那人简直是个疯子,我没想到他会真的为我绝食10天。如果不是个异教徒,说不定我真的愿意嫁给他。对了,他还为我皈依了伊斯兰教呢。”
首相仍然没有说话,带着怒意回卧室去了。母亲很惶惑,也很可怜女儿,对艾米娜纡曲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女儿尽情折磨那个痴情男子,却没料到在最后一刻皇甫林会决然而去,这对她的自尊心打击太大了。现在很可能她已经后悔,却不好意思请父母出面斡旋。首相夫人悄悄跟到卧室,低声对丈夫说:
“那个中国青年很不错的。”
丈夫已躺在床上,烦燥地说:“以后再说吧,我今天太累。”
妻子轻声退了出来。
凌晨,她突然听到丈夫的呻吟声,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伸手摸摸,丈夫的额头烫得象火炭,脸上和身上出满了红色的疹子,她惊慌地喊来仆人:
“主人重病,快去请穆赫医生!”
穆赫没找到,仆人说他和法赫米一块儿为皇甫林送行,天明才能回来。忽然菲律宾女佣莎拉急急地进来:
“夫人,艾米娜小姐生病了,烧得很凶,脸上身上还出了很多疹子!”
莎拉结结巴巴地说着,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在她的脸上也是同样的红色疱疹。一向温柔谦让的首相夫人突然变得十分果决,她命令道:
“一定是急性传染病,立即报告埃米尔!”
在豪华的科威特航空港候机大厅里,皇甫林、法赫米和穆赫医生站在窗前,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见蓝天下一群野鸭拍着双翅从头顶掠过,中国民航2347号班机正从停机区开到起飞区,与旅客通道缓缓接合。一群身材修长,面目娇好的中国空姐们拉着行李车鱼贯走进去。她们笑语盈盈,穿着天蓝色的空姐服,裸露的腿部光滑润泽。
广播中已开始用英语和阿语通报:“中国民航2347号班机已经开始登机,请到北京的旅客走8号通道”。穆赫为皇甫林提起小小的衣箱,三人走到登记口。要分手了,法赫米紧紧拥抱住皇甫林,热泪双流:
“我的好朋友,再见。我永远忘不了我们的友谊。”
皇甫林也很感动,故意皱着眉头说:“干什么?很快在中国还会见面的,穆赫也去。”
法赫米掏出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空白支票递过去:
“我的朋友,我知道若用金钱相赠是对友谊的亵渎。但是,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金钱了。”他伤感地笑笑:“我希望这点钱能对你的事业有所帮助,使其他象我这样的病人重新获得生活的快乐。”
皇甫林看看法赫米,没有推辞,把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