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嗯，自从我发现那行字迹，后来有一次跟灵虚掌门随便说起，想不到他却大为认真，当即便跟我说，其实他也早就将这事记在心里，思前想后，考虑过很久；现在既然我提起，他便有一事跟我相求。”

    接着下来，自然是那本来就有几分狂性的上清首徒，依着掌门恩师之言，偷出经卷，找个没人地方从容烧掉上清竹简，望空中记下那“炼神化虚”二篇。然后，自然被人发现他酩酊大醉，身旁残留一堆竹简；犹有几分余温的酒壶底下，则余着一堆黑灰……

    “是啊！”

    这老头儿，果然和他走街串巷做生意一样，外憨实猾！只见他得意的说道：“老道那时虽然法力被锢，但眼光一样了得！当时我一眼便看出，你头上神光盈尺，身周清气缭绕，定是有了不凡遭遇！”

    “哦？是嘛！”

    “呃？”

    正这么想着，清河突然觉着，自那些在眼前不断变幻飞旋的青山石岩中，猛然吹来数百道庞大无比的风息气机，有如大江长河，朝自己一泻奔来！

    老道这样要求，自然合情合理，醒言当即一口应承。只是，正当清河老头闻言四下飞奔，殷勤为少年寻找合适落坐的山石时，却忽然只觉一阵狂风袭来，转眼就将他整个人抛向天边！

    “哦……明白了！”

    “这……”

    “……”

    想到这里，醒言便恍然大悟，跟清河说道：

    “再者，即使没有天罚，光这烧毁祖师手稿一事，就足够为千夫所指！”

    清河本已被狂风吹起的身躯，再置身于这样强大无匹的清气灵机中，顿时就好似变成一个落水的孩童，在凶猛的漩涡中回旋挣扎；又好像一片树叶刚被无情的秋风吹起，身不由己，翻转无定，在轰然而来的气机中不住飘零。

    清河闻言一阵张狂大笑：

    “是啊！”

    “只是历经几百上千年后，那福地洞天蕴涵的庞大灵机，总是要应时而出。本来灵虚掌门卜卦算出，饶州马蹄本应更早出世；但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被你半路杀出，上应了天星月华之力，吸去许多仙机菁华，生生往后拖了几个月，才得破土而出！”

    醒言闻言，恍然大悟。清河接着又道：

    “求你烧掉竹简？”

    听了老道这话，醒言倒真想起一事来，便问道：“老道，认真问一句，当初你为啥专将经文传我？为什么你自己不练？——莫非，真是因为你看出我大有向道之心？……哈～”

    “不过你可曾记得，有一次你跟我说过，有晚你在自家祖山白石上遭逢怪遇？”

    到了此时，再听到这些前所未闻的话，醒言已不似开始那般惊奇。

    “是啊！”

    “师伯！”

    “好好好！喝酒喝酒！”

    “是的，确是这样！”

    说到这儿，再回想起自己当年热衷拜师学道的真实动机，醒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听清河一番言语，原是想让醒言传授他那炼神化虚的心得。

    “其实那次以后，我就发觉，你身上已经满蕴灵机，说不定便能练就祖师传下的炼神化虚之法……”

    “烧了道德经原稿？”

    不知何故，老道这简单的歌曲唱词，落在醒言耳里，却觉得无限悲凉。往日傲对青山不可一世的道门骄子，混迹于贩夫走卒中二三十年，那番忍辱负重，若是细细想来，真个是动魄惊心——看着前面那个落寞的背影，听着那沧桑旷达的山歌余音，一时间醒言竟是鼻子一酸，竟有些要泪下潸然。

    见醒言质疑，刚说出惊天动地之语的清河老道，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这番反应，好整以暇的捻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