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守者们镇守辛姆哈伦的边境已有好几世纪。那是他们被迫负起的使命,要在无眠之夜与乏味的白昼中,一直守望着那条把魔法王国和来世之境的一切隔绝开来的边界。
我们这次的旅行和你所经历过的每一次星际旅行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的不同在于我们乘坐的是一艘军舰,一路上有军队护送我们。对我而言,进入太空是一件既令人生畏,又让人兴奋的事情。这是我的第二次星际旅行。而我对第一次星际旅行几乎没什么印象。对于乘坐难民船离开辛姆哈伦,我只有很模糊的记忆。
沙里昂借口有工作要做,一直待在自己的舱房里。我应该是忘了说了,他已经发展出一种与光波粒子或者类似的东西有关的数学理论。我对数学没什么喜好,所以对他的理论也知之甚少。当他和他的家庭教师谈论数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仿佛有针在扎我的额角,所以都会尽快离开。沙里昂说他是在继续研究这个理论,但每次我走进他的房间,去看看他是否需要些什么时,我都发现他只是盯着舷窗外飞速划过的星星。
我猜他正在回想在马理隆的生活,或者又一次回到了妖精女王的宫廷里,或者是重新变成矗立在来世之境边界的一尊石像。过去的日子对他而言可谓苦乐参半。看着他的面容,我无声地退了出来,伴随我的是一阵心痛。
我们在辛姆哈伦安全降落——二十年来第一艘来自地球的飞船。如果不把那些为这里的哨站运送补给的船,和由杜克锡司或科技术士驾驶秘密前来的飞船算在内的话。
飞船落地后,沙里昂又在他的舱房里待了很久,以至于我甚至开始以为他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和乔朗见面了。将军的助手则极为担忧,慌张地向波利斯将军和加洛德亲王打电话。当沙里昂现身时,他们两位的影像正在通讯屏幕上,显然已经做好对沙里昂恳求催逼的准备。
沙里昂示意我跟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过将军的助手,甚至没有瞥一眼通讯屏幕。他的步伐非常迅捷,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抓起背包(我在那里面放了一些我们的必需品),匆匆跟了上去。
看着沙里昂脸上快乐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还沉陷在自己的回忆里,根本无暇顾及诸如干净袜子、瓶装水和剃须工具之类的事情。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打包的行李都是为我们两个人准备的。我将背包甩到肩后,跟着沙里昂走到舱门口。
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犹疑。那个沉重的责任,甚至长久岁月的蹉跎仿佛都已经被他一扫而光。现在这个时刻对我的主人而言更超过美梦成真。他从不敢做这样的梦,他从没想过会有今日的重聚。他早已相信,他已经永远失去自我流放的乔朗。
当舱门打开时,沙里昂立刻冲出去,跑下舷梯,长袍在他脚踝后面飞舞。我踉踉跄跄地跑在他身后,努力支撑着背包的重量,不让它把我压倒。我们在舷梯末端和一队来自研究站的人会合。因为被他们挡住了路,沙里昂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但沙里昂依旧没有在意这些人,他渴望的目光越过这些人的头顶,向远方望去。一片在他的记忆中本该被魔法之雾覆盖、保护的土地,现在魔法之雾已经散去,这片土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览无遗。
沙里昂极目远眺,竭力想要找到任何一点属于家乡的痕迹。他只是含混地说了几句难以理解的话,随后便放弃一切礼貌寒暄的努力。我们向前走去,丢下哨站指挥官,以及他急于要告诉我们的讯息。
沙里昂走过岩块散布的土地,朝他的出生之地走去。
哨站指挥官本来要拉住沙里昂。但我看见了主人脸上的泪水,于是我拦住哨站指挥官,用强烈的手势告诉他沙里昂现在不想要别人打扰。将军的助手也赶过来了。她、哨站指挥官和我开始为我们在这里的行动进行必要的计划。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