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往塔伦渡口之路
头去看艾雯,艾雯正靠在贝拉身上,显得极为疲惫。其他人也都下了马,一边叹息着,一边舒展筋骨。只有护法和两仪师没有表现出任何劳累的迹象。
“我可以在那里唱几首歌。”麦特有气无力地说,“也许能在白野猪吃一张热羊肉馅饼。”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从没去过比望山更远的地方。白野猪也比不上酒泉。”
“白野猪不是那么糟,”佩林说,“我也想要一整张羊肉馅饼,还有许多热茶,好把我骨头里的寒气赶出去。”
“我们在渡过塔伦河之前不能歇息,”岚毫不容情地说,“几分钟也不行。”
“但这些马呢?”兰德表示反对,“它们会跑死的。我们今天已经竭尽全力了。两仪师沐瑞,你肯定……”
他刚才就看到沐瑞在马匹中间移动着,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只是那时他没太注意。现在沐瑞从他身边走过,将双手放在飞云的脖子上,兰德一声不吭地看着。突然间,那匹马轻嘶一声,抬起了头,几乎把缰绳从兰德手中拉了出来。它欢快地侧踏了几步,仿佛已经在马厩里休养了一个星期。沐瑞又一言不发地向贝拉走去。
“我不知道她能做到这种事。”兰德低声对岚说。他感觉脸颊一阵发热。
“在所有人之中,你最应该想到这点。”护法答道,“你见过她治疗你的父亲。她能够将疲倦一扫而空,先是对马匹,然后对你们。”
“我们,你不需要吗?”
“我不需要,牧羊人,还不需要。但她对其他人做的事情,她不能对自己做,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会以疲倦之身赶路。你最好希望她在到达塔瓦隆之前不要累倒。”
“到时候会怎样?”兰德问护法。
“你对贝拉的评价是正确的,兰德。”沐瑞在长毛母马身边说,“它有一颗优秀的心,像你们两河人一样顽强。虽然奇怪,不过它疲劳的程度要比其他马弱许多。”
一声尖叫撕裂了黑夜,如同一个人被利刃刺穿身体,垂死时发出的呼喊。众人头顶上传来翅膀扑击的声音,一片黑影横扫而过,马匹都发出狂野的嘶鸣。
人蝠翅膀扇起的气流扑在兰德脸上,让兰德觉得自己仿佛陷入黏滑的沼泽,陷入一场阴冷的梦魇。兰德还没来得及感觉到恐惧,飞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拼命地甩动身子,仿佛要摆脱什么黏在它身上的东西。紧抓着缰绳的兰德双脚被拖离地面,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飞云仍然在不停地嘶吼着,仿佛恶狼已经咬住它的后腿。
兰德一只手尽全力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撑住地面,吃力地站了起来。他不得不来回挪动脚步,以免自己再次被拖倒。他剧烈地喘息着,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扣住飞云的笼头。飞云抬起前蹄,再次把他拖到空中。兰德无助地挂在马身上,只能期望这匹马可以尽快安静下来。
随后他猛然落到地上,两排牙齿狠狠地撞在一起。飞云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它喷着鼻息,眼珠乱转,僵直的四条腿不住地颤抖。兰德同样在颤抖,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扣着马嚼。这个蠢家伙也该被自己震了一下,他心里想着,哆嗦着深吸了三四口气,然后才能去看其他人的状况。
混乱裹挟住这支队伍。大家都抓着缰绳,徒劳地想要让坐骑安静下来,不再踢蹬前蹄,把人拉得团团转。只有两个人的坐骑安然无恙。沐瑞平稳地坐在马鞍上,白色母马迈着小步躲避着周围的一团混乱,神态仿佛是任何不正常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岚站在地上,双眼搜索着天空,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握着马缰,壮硕的黑色战马镇定地站在他身后。
欢乐的声音已经不再从望山传来,那个村子里的人一定也听到刚才的尖嚎。兰德知道,望山的村民们也许会沉寂一会儿,也许还会派人调查出了什么事,但他们很快就会返回欢乐之中,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