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遵守协约
听过枪姬众之间各种调笑的小女孩。她差不多已经二十岁了,却还像个第一次玩弄弓箭的小孩。这让她的面颊更热了。就在这种混乱的心情中,她转过一个弯,结果差一点撞上苔丝琳·巴拉登。
艾玲达笨拙地在红绿色地板上向后滑了几步,幸亏被伊兰和奈妮薇扶住才重新站稳。至少现在她的脸没有那么红了,但她心里只有更加惭愧。她让自己蒙羞,也让她的姊妹蒙羞了。伊兰总是那么镇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幸运的是,苔丝琳·巴拉登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
那个尖脸的女人连连后退几步,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又恼怒地耸了一下双肩。她的面颊憔悴,高耸的鼻子完全破坏了两仪师无瑕的面容,她穿着一件装饰黑蓝色缎带的红裙子,这身穿着只是让她更加显得骨瘦如柴。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部族顶主妇的镇定,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如同岩洞深处的阴影一样冰冷。每一次遇到这些两仪师,她们都会不屑地走过艾玲达身边;对岚完全视而不见,仿佛他只是一件没用的工具;而对于柏姬泰,她们都会狠狠地瞪上一眼。大多数两仪师都不赞成让柏姬泰成为护法,但她们只能刻薄地嘟囔几句“有悖传统”之类的话,却拿不出任何足够有力的理由来反对,然后,她们还会瞪一眼伊兰和奈妮薇。现在,艾玲达只觉得苔丝琳·巴拉登的表情简直比昨天的风还要复杂。
“我已经告诉了茉瑞莉,”她带着浓重的伊利安嗓音说,“但我也许应该知会你们一声。对于你们的……小把戏,我和裘丽恩不会干涉,但我会注意你们。如果你们希望这样,那爱莉达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不要这样对我张着嘴,孩子们,”她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我既不聋,也不瞎,我知道这座宫殿里有海民的寻风手,还有你们和泰琳女王的秘密会见,和其他事情。”她抿紧了两片薄嘴唇,一双阴沉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但她的声音仍然保持着平静:“不过,你们要为另一些事情付出沉重的代价——你们和那些允许你们冒充两仪师的人,只是我现在还可以将这件事先放一边,赎罪和忏悔可以等到以后再进行。”
奈妮薇挺直脊背,高昂起头,手紧紧地攥住了辫子,她的眼睛也在喷射出火焰。如果换一个地方,艾玲达也许会同情一下那个与奈妮薇对峙的人,因为她肯定会被奈妮薇铺天盖地的痛斥所淹没,奈妮薇的舌头比刺如牛毛的茜葭更多刺、更锋利。艾玲达冷静地审视这名似乎是在寻衅闹事的女人。智者不能自降身份挥舞拳头,但艾玲达还只是一名学徒,也许让这个苔丝琳·巴拉登带一点伤不会损害她的仪节。她开口想要提醒这名红宗两仪师注意保护自己,奈妮薇也在同时张开了嘴,但说出话的是伊兰。
“苔丝琳,我们要做的事情,”伊兰用寒冰一样的声音说,“与你无关。”她也挺直了身子,双眼如同蓝色的冰。从高处一扇窗子里射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她的金色卷发上,让它们仿佛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此时此刻,即使是一名顶主妇与伊兰相比,也只能像是一个灌了太多奥苏咖的牧羊人。这是一项经过伊兰执意磨练的技艺。她如同一尊水晶雕像,用掷地有声的话语,将冰块一样的辞句掷在红宗两仪师的脸上:“你没有权力干涉我们的任何行动,任何姊妹都没有这样的权力。你最好把你的鼻子从我们的外衣里面抽出去。你这个夏天的火腿,你应该庆幸我们没有追究你支持篡位玉座的行径。”
艾玲达困惑地瞥了一眼她的姊妹。将她的鼻子从她们的外衣里抽出去?至少,她和伊兰都没有穿外衣。夏天的火腿?这又是什么意思?湿地人经常会说一些特别的话。但其他女人看上去也都像她一样不明所以。只有岚,斜睨着伊兰,似乎是明白伊兰的话,而他竟然显得……惊讶,甚至还有些愉快。这很难判断,安奈伦对表情控制得很好。
苔丝琳·巴拉登哼了一声,将面孔绷得更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