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泄进房里。
已经是白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为这个事实感到开心。
“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职责所在,请见谅。昨晚你被送进医院时,你身上没有皮夹、没有证件——”
“我几天前才出了一场严重车祸,警长和救护队员中的一个没做好他们的工作,我才会在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证件的情况下困在这儿。我的皮夹并不是我搞丢的。”
“别生气,伊森。没有人在指控你做错事。可是,我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病史吗?”
“没有。”
“那么,你的家人有过任何精神方面的病史吗?”
“没有。”
“你有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吗?”
“没有。”
“可是你不是去打过第二次波斯湾战争吗?”
“你怎么知道的?”
杰金斯转头,眼神往下示意。
伊森往下看向胸口,看到他的兵籍牌挂在一条长链上。真奇怪。他向来将它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甚至不记得他上次戴它是多久以前的事。为什么他要带它上路?他何时把它放进行李里?什么时候决定要将它戴在脖子上?
他看着蚀刻在不锈锏片上的名字、官阶、社会安全号码、血型和宗教信仰(“无特定宗教信仰”)。
准尉伊森·布尔克。
“伊森?”
“什么?”
“你曾经参加过第二次波斯湾战争吗?”
“是,我是UH-60的飞行员。”
“那是什么?”
“黑鹰直升机。”
“所以你亲眼目睹战争的惨状?”
“是的。”
“很全面吗?”
“可以这么说。”
“你在战争中受过伤吗?”
“我不明白这些事和现在有什么——”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的直升机在二〇〇四年冬天的第二次法鲁加战役时被击落。其实那次是医疗救援任务,当时一批受伤的海军才刚登机。”
“有人丧生吗?”
伊森深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将气吐出来。
说实话,他没想到医师会问这个问题。他发现脑袋不由自主地在播放一连串的坠机画面。他为了走出这件事的阴影,曾经花了许多时间做心理治疗。
肩托式火箭弹在他身后爆炸时的强大震波。
严重受损的机尾和尾旋翼掉到一百五十尺下的街道。
直升机打转时突然加重的地心引力。
仪表板上所有的警报器发狂似地响个不停。
怎么拉都拉不起来的操控杆。
坠地的冲击没他以为的那么糟。
他只昏过去半分钟。
安全带卡死,他拿不到他的KA-BAR军刀。
“伊森,有人丧生吗?”
另一侧的机身立刻遭到暴徒的袭击,机关枪不停地来回扫射。
两个医官跌跌撞撞地从破掉的挡风玻璃爬出去。
炸弹爆破震动。
“伊森……”
医官们直接撞上还在快速转动的四叶主旋翼……
就这样。
当场毙命。
鲜血泼洒在挡风玻璃上。
更多的枪声。
暴徒冲进机身里。
“伊森?”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伊森说。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我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