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扬帆远航
虽工,却只到能品之境。”他伸手在那木马上刻了几刀,木屑纷飞,只不过数刀,这木马竟然大为改观,颇见神骏。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真正学雕刻不过这两天,而且是自己瞎练,虽然朴士免说他“狂妄”,但我还有自知之明,我哪里算得上什么“能品”,充其量不过是初入门而已。但见到朴士免雕刻的手法如此高明,不禁叹道:“朴将军,你不要挖苦我了,你刻得才好,可谓神似。”
朴士免有些局促地道:“末将无礼,请楚将军恕罪。”
“好了,朴将军,你们李尧天将军是我极尊敬的人物,蒙他不弃当我是朋友,朴将军是李将军的左膀右臂,那我们也就是朋友了。何况我们同舟共济,朴将军要是对我说话再这么斤斤于礼节,那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朴士免怔了怔,方道:“是,末将狂妄无礼,还望楚将军原谅。”
我叹了口气。朴士免这人未免也太拘泥礼节了,大概要他像曹闻道那样跟我说话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我道:“好吧,朴将军,我想学雕刻,要不我拜你为师。这样你算我师傅,大概也不会一口一个说自己狂妄无礼,我想请教都没办法。”
我弯下腰去要给他行礼,朴士免吓得一把扶住我,道:“使不得!楚将军,末将无……”他大概还要说自己“无礼”,但硬生生吞了回去。我笑道:“朴将军既然不嫌我无礼,那收我这个徒弟吧,请问,我到底缺了点什么?”
朴士免想了想,方道:“楚将军有心要学,末将定倾囊而授。”他想了想,道,“末将虽然对雕刻有些心得,但充其量只到上品,神似还谈不上,只能算意似。这样吧,我看楚将军您运刀手法有点生硬,还好积习未深,及时改正还来得及,我和您说一下运刀八法。”
我奇道:“运刀八法?”我只道雕刻无非就是用刀在木头上刻,哪里想得到还有这么多手法。
朴士免道:“不错。句罗雕刻,与中原一般无二,有挑、剔、切、削、抹、退、割、拢八法。这八种为基本手法,练习纯熟后,运用之妙,在乎一心了。”
他细细跟我讲解了这运刀八法。我一向不知雕刻竟同样如此精深,此时听他讲解,登觉眼界大开,可也听得有点晕。朴士免精擅雕刻,可是他从军后大概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切磋之人,技痒难堪,讲得不厌其烦,似乎反是他求我跟他学一般。
不知不觉,他已将运刀八法讲完,又道:“楚将军真个聪明过人。将这运刀八法练熟后,末将再向楚将军讲解运用之法。”
有这么一个好老师,我对雕刻的兴趣大为增长,每天除了一早一晚的打坐,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练刻刀了,连兵书都读得很少。好在海上没什么事,我倒有闲做这些事。朴士免教得很是上心,不过五天时间,我就已经初窥门径,雕出来的东西与以前大不相同,朴士免对我赞不绝口,听他的口气,倒不尽是礼数。而我专心刻着木头,倒也不再晕船了。
这一日一大早,我正坐在船头专心刻着一只海鸥。现在我的刀法已相当纯熟,不过数刀就刻出了轮廓,只等雕琢细部。去找朴士免想让他指点一下,但朴士免却忙上忙下地加固船上设施。我笑道:“朴将军,今天天气不错,不用这么急吧。”
朴士免看了看天边,道:“朝霞如血红,不雨就是风。现在天气好,天擦黑时多半要起风了。”
我看了看天空,东边旭日初升,头顶的天空一碧万里,连云都很少,不像会起风的样子。正看着,突然船桅上负责望的士兵叫道:“前面有船!”
这年头海上还有船?多半是些不要命的客商吧?我站起来,手搭凉棚向前望去。海涛起伏,水汽弥漫,隐隐的似在前方有船向这儿驶来。朴士免急匆匆地上来,攀上桅杆看了看,突然翻身下了桅杆,冲到我跟前道:“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