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碧血天地红
赵长安,笑一年后自己就会得到的胜利,可直到这一刻,他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是在笑自己!笑自己的自不量力、螳臂当车,笑自己的愚蠢、自大和疯狂——居然以为仅凭几样小小的刑具,就能令天下苍生都匍匐在自己的脚底下!“该死!这可恶的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笑,一直都在笑?无论在受何种大刑时,你都始终在笑,莫非,老夫那些呕心沥血才琢磨出来的刑招,在你的眼中就有那么可笑?”
赵长安轻叹一声,同情地望着怒发冲冠的对手:“你若是……恨看我笑,那……就把我的……面皮……剥下来吧!”
王子仁越发抖得厉害了:“可……可你的肌肉也在笑!你的骨头也在笑!”
“唉……这就……没法子了,骨头若……折散了,笑……倒是……不笑了,可……是,我也就……赢了!”
一听到“赢”字,王子仁的怒气更不可抑止:“你怎么可能会赢?天底下永远没有人能赢得过老夫,永远没有!”
赵长安笑得越发灿烂了:“本来……是没有,就……连我……也不能,可……你晓得……今天这么……糟糕的结果,是谁……搞……出来的吗?那,就是……你呀!”
看对方那么肯定有把握,一时间,王子仁有些慌乱,连忙加以辩解:“老夫怎可能做出恁愚蠢的事来?”
赵长安道:“唉,难道……你忘了?七天前……你对我……用的那个……‘春水船……船……为天上坐’的……大刑了?”
王子仁肯定地道:“没!怎么可能忘?就是‘春水船为天上坐’那个刑,时间拖得太久,而你流的血也太多,一下子就把你的身子骨搞垮了。现在想来,老夫当时下手是太重了点儿,而且,那么早就用这个刑,也太急躁了些。”
“不!”赵长安想摇头,可头颈已转动不了分毫,“那个刑……你没用错,错的……是我……昏厥后,你令我……苏醒的法子,和……随后……调理我的药!”
王子仁一怔,看着对方发愣。
赵长安断断续续地解释:“若没……料错的话,那天……我昏厥之后,你是以……银针炙我的……膻中、紫矶、大椎……又灌服……宜逍遥散汤……加黑栀、生地、白茅根,令我……止血固脱。可……我虽失血,却不是……因暴怒,伤肝血……妄行所致,你的……方子,倒行逆施,结……果,血……虽然……勉强止住了,人也……醒了,却……大伤了……我的元气,适得……其反,一下……就弄垮我的身子,若不是……我的身子……垮了,本来……我还司以……多支撑个……三……五月的。”
王子仁急道:“那个方子没用错!你当时心下急满,人事不省,脉多细数,老夫当然要先为你祛瘀止血,佐以益气。”
“啊呀?你竟然……还……误诊我……有瘀血?”赵长安吃了一惊,“糟了……糟了,你是不是……还用了……佛手散……和失笑散,以……补而逐之?”见王子仁点头,他万分地痛心疾首,“难……怪……我会……心悸,肢冷汗出,两目识物模糊,原来,你还……用错了药!”
“你,你当时已经郁冒,老夫那样施救,原是正办!”
“唉!你竟是……连……我的症候……都看错了,那方子……和药……又怎会……不错?《金匮要略》称:郁冒,症头晕……目眩,不能起坐,心中……满闷,恶心呕吐,痰涌气急,甚则……神识昏迷,不省人事……若不……急救,易致暴脱,是谓郁冒。而我那天……则是面白,脉浮大……而虚……”
“可你还虚脱!”
“更错!我那是……气脱,气脱者……《内经》有云:冷汗淋漓,脉微……欲绝,宜……回阳固脱,方用……救运至圣丹……或白薇汤。你症……看错,药用错,那……我又怎能不……成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