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杀子覆东宫
着他的双肩,摇晃哭喊,乞求他不要再哭,不要再喊,不要再死死地攥着那方该死的丝巾,不要再这样往死里作践自己……
青儿!青儿!你看我多没出息,我不让你哭,而自己却莫明所以地在这里痛哭!我哭什么?我有什么可哭的?我有什么值得哭的?
血泪相和流!他将丝巾举近眼前,细细端详:这上面一片片、一块块,湿湿的、润润的是什么?血?泪?青儿!青儿!我这样子哭,你会生气吗?不,你这么温柔,又怎会生气?更不会生我的气。听到我这种哭法,你一定也会很伤心吧?是我不好,我又惹你哭了!这丝巾上,新沾染、新濡湿的,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泪吧?
他慌忙收泪,心里在笑:青儿,你看,我没再哭,我已经笑了,你一定很喜欢我现在这样吧?蛮开心、蛮适意、蛮讨人喜欢的样子!我笑了,你定然也笑了吧?这多好哇!可既然咱们都已经笑了,却是谁,还在那儿哭个不休?他皱眉,侧耳,想弄个究竟:是谁,在大家伙都欢欢喜喜的时候,还不合时宜地哭泣?
柴堆上,柳随风四人已被砍断手脚,抠出眼珠,剖开腹部,拽出肠胃……四人的脸上一直毫无表情,此时,却忽然都有了表情,一种放松、欣愉,甚至是带着一丝笑意的表情。呵!终于解脱了!在熬过了无数辗转哀号、求死不得的日日夜夜后,现在终于解脱了!
刽子手从柴堆上下来,然后四面纵火,烈焰腾空。透过火光和烟雾可以清楚地看到,四人先是浑身鲜红,接着红色褪去,变成焦黑,然后化成了深灰色。那是已经烧到骨头了。最后,骨头匍然散落。待噼啪大响的柴堆终于燃尽,漆黑滚烫的焦土上,就只剩下几段焦枯的木炭和一些灰白的粉末。
“把灰烬全铲起来,撒到东京九门的路口,让万人踩踏。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记住,敢冒犯朕的宸王世子,会有个什么样的好下场在等着他们!”阴冷的话声中,皇帝恨毒的目光落在汗出如浆的赵长平身上,“知道最高的那堆柴是留给谁的吗?”
“世子殿下饶命呀!”突然,赵长平跪倒,对赵长安声嘶力竭地哀求,“殿下,奴才已把冯先生送回王宫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救救奴才,饶了奴才吧!奴才错了!以后,奴才再也不敢冒犯殿下您了!”
赵长安嫌恶地把头扭朝一边,就是这个人,既毁了青儿,也毁了自己,他为何要对自己下跪?为何要用那种凄惨已极的眼神和嗓音向自己乞求?真烦哪!快点,快点让他闭嘴,这样,大家就都得安宁了!
赵长平猛力叩头,因用力过大,在厚软的毛毯上竟也磕肿了前额!
“起来!别求他!死得硬气些!”待死的宫女群中,一个高亢嗓音尖利地喊,是毒伤初愈仍虚弱无力的萧绚!
“把这个女人拖出来,待会儿跟东宫的官员一同处死!”殿前司侍卫拽出被牢牢绑缚着的萧绚,将她推搡到东宫官员的队列中。见哀求无用,赵长平放声大哭。
皇帝一眼都不看如丧考妣的他,抬手,御前太监忙躬身上前。
“传朕旨意,”皇帝用保养得极好的小手指指甲尖掸去案上的一只小飞虫,“东宫所有的侍卫车裂;官员腰斩;宫女嫔妃绞决;小东西……”说到这儿,他不禁皱眉,“灌鸩!等处置完他们,最后再来伺候这个不睦不义的畜生!”
“是!”太监到帐外,大声宣示谕旨。两千罪囚虽早知必死无疑,可此时真听到了行刑的旨意,仍不禁嚎啕。一时凄厉的哭喊声震天动地,尖锥般狠刺每个人的耳膜。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孩子群中蹿出来,向御帐奔去。众人一愣神间,这个小小人儿已扑到了帐中,被厚软的毛毯一绊,一跤摔倒,赶紧膝行几步,爬到赵长安膝前:“柿子虾虾,柿子虾虾……”小手已拽紧了他的袍袖。
赵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