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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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冲忽地一声冷笑:“孙盟主,你可知道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都是因为你!当日你赶回铁鼓楼时,可记得曾在路上抢了一名行人的马?”
孙无病点头道:“那时我心急如焚,一路上曾经强行买过好几匹马,我都已记不清了。”
古冲冷笑道:“就是你最后抢得的那匹马。方才聚会时我便认出,你的坐骑正是肇极的爱马黄膘。当日他让汤逊骑着这匹马快马加鞭到鄱阳湖边找我,中途却被你夺走,汤逊因此耽搁了一天。”
后面的话毋须多说了。
微风吹过,虽然天色已亮,三人却齐齐感到一丝不寒而栗。
如果……如果孙无病没有抢马,汤逊及早找到古冲,则古冲早早去会合,就不会在鄱阳湖上羁押府识,孙穹的毒怕早解了,山冈上的变故也不会发生。
如古冲当日没有羁押唐识,或事情解决后立刻通知禁军还其自由,唐识早日赶到解了孙穹的毒。李氏父子就没必要逃出汉阳,山冈的变故也不会发生。田破斛如今还是大侠,肇极也不会死,三十万白银怕早已用在灾民身上。
如果没有那无谓的谎言……如果大家都能多替他人想一想……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冷漠……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
古冲忽然道:“你说肇极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田破斛自然知道他在问自己,当即道:“最后林……肇极已经神志不清,口齿也不清楚,我大概听到是‘玛抚’二字。”古冲忽地站起,飞身而出,瞬间落在孙无病的马前,伸指如刀,一刀砍下马头。变起突然,二人都是一愣,孙无病正要喝止,忽地住口。
古冲一掌杀马,紧接着一把将马翻过,食指在马腹一划,顿时鲜血泉涌。这素来好洁的名门子弟此刻完全不在乎涌出的污秽,全神贯注地寻找着什么:“找到了!”——那是一个油纸包,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塞入马腹的。
这,就是肇极临死念念不忘的物事,是他留给兄弟最后的信息。
“剑寒吾弟:三十万向银已然出京,然近来兄多方查探,知霍惊雷与白莲教大有干系,若此番其内外夹击,形势威矣。兄不畏死,然方今两广灾重。白莲妖孽猖獗,我为百姓故,必须与其周旋。银已藏妥,待弟来我处从长计议,与其相搏,但天有旦夕,若我不测,弟取出白银送往灾区,同时可联络江湖大豪,共抗白莲。兄。”
田破斛倒吸一口冷气:“霍惊雷不是后来在边关和白莲教刺客同归于尽了么,怎么可能是白莲教的人?何况当日鄱阳湖上也是他和你合作抗敌的。难道肇极竟是因为这无端猜疑送了命。”孙无病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那却未必。当年边关之事疑点重重,谁也不知究竟如何。若把古冲所说的事串起来想想,那霍惊雷的确有嫌疑。当日鄱阳湖上的倭寇明显在等待强援,却被突然出现的玉家人和禁军联手一网打尽。我猜白莲教定是知道玉家插手,倭寇没希望得手,为了不落把柄,才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正好让霍惊雷做这件事。”田破斛点头道:“不错,无论如何,霍惊雷已经死了,这事已死无对证。只是,这张图……”
肇极的信之外,另有一张图,若说是藏匿银子的路线图,却又不像,那上面只画了一个大圆,中间另有两个小点,一在圆心,一在左侧靠下。
古冲沉吟道:“这应该是鄱阳湖。”田破斛问道:“为何?”
“当日肇兄将赈灾银调包,只能是独自做事。如果在陆路上,三十万两白银便是再有本事,想无声无息地运走,也决不可能。能做成这件事,必须在水路上。”二人点头称是。
孙无病沉吟道:“可是这银子能藏在哪儿呢?”田破斛抚掌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肇极定是把银子运走,然后将箱子封好沉入水底了。”
这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