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崖穴栖身踽凉旷野 帐篷话密风雨草原
了,瞅着达美,忽然问道:“你哥哥呢?他现在在哪闭?”
达美默然片刻,怅然说道:“我已快有两年没见到过我哥哥了,他和巴格结了仇,到处流荡,不敢回来。眼下毫无一点我哥哥的消息,我也不知他在哪儿。”达美话声里充满了忧伤。
玉娇龙已从达美的神态里看出她说的是真话,但也看出她隐下了一些未便告人的实情。她正想再探问一下香姑的消息,达美却已注意到她裹在怀里的孩子,惊奇地问道:“姐姐,你嫁人了?有孩子了?”
玉娇龙浮起一丝苦笑,点了点头。
达美:“姐夫呢?姐夫是谁?怎么没有和你一道来?”
玉娇龙摇摇头,说道:“妹妹,我的事一言难尽,你也不用多问了。我打算去伊犁投亲,在路上生了一场病,想在你这儿养息些日子再走,你看行不行?”
达美急切而真诚地说道:“姐姐,我这帐篷就是你的家,有什么行不行呢?你曾说过,我们是姐妹,比亲姐妹还要亲。你就在我这儿住下来吧,我们从此不分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让你时时快乐,事事称心!”
玉娇龙被达美的一片深情所感动,眼里噙满了泪水。她不愿再多说一句有损这真诚的套语,只道了声:“多谢我的好妹妹!”
达美这才忙把玉娇龙拉到毡毯上去坐定,给她取来一壶羊奶和一些麦饼,随着又跑出帐篷给她卸来了行囊和马鞍。帐篷里荡漾着浓浓的春意。
玉娇龙在达美这小小的帐篷里暂时安下身来,草原的气息,达美的温情,这一切都使她感到无比的适意。辽阔的视野使她忘掉了忧心,淳朴的牧羊人使她不再常存戒意,玉娇龙一颗时时攫紧了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她脸上又渐渐有了光泽,腮边也泛起红晕。
一天,达美骑上小花马给她爷爷送麦粉去了,玉娇龙独自带着雪瓶留在帐篷里。她偶一疏忽,竟让雪瓶把毡毯尿湿了。她忙卷起毡毯,准备拿到帐外晒晾晒晾。不料刚卷起毡毯,发现毡毯下垫着一张用柳条编成的笆板,揭开笆板,下面却出现一个深深的坑,坑底垫着干草和皮垫,好似专为隐匿什么人而精心设置的一般。玉娇龙注视着这个神秘的坑,心里涌起一团疑云,她想:在这样偏僻的草原上,又处在这样一群良善的牧羊人之中,还有什么人须得这般隐匿,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她赶忙盖回笆板,将已经卷起的毡毯重又铺上,把周围收拾得不露一点痕迹。
将近黄昏的时候,达美回来了。她还是一如平时那般,在玉娇龙身边旋来转去,一口一声“姐姐”,把玉娇龙的心都叫得甜蜜蜜的。
晚上,玉娇龙和达美睡在毡毯上,达美紧偎着她,给她讲述许多草原上有趣的事情。
玉娇龙仰望篷顶默默地听着。达美讲着讲着,见玉娇龙没吭声,不由侧起身来看看玉娇龙,见她张着眼,又不由笑了起来,带娇地说道:“我还以为姐姐睡着了呢?”
玉娇龙也笑了,说道:“哪会呢!我听着哩!”
达美略带委屈地说道:“那次我给……给一个人讲故事,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害我白讲了半夜。”
玉娇龙若不在意地问道:“谁?你给谁讲故事?”
达美迟疑片刻,说道:“你不认识,是我哥哥的朋友。”
玉娇龙心里一动,淡淡地问道:“你哥哥的朋友,那当然是个男子汉了。”
达美只“嗯”了声。
玉娇龙转过脸来,瞅着达美又问道:“一个男子汉怎会住到你帐篷里来了?”
达美坦然地望着玉娇龙,眼里露出困惑的神情,喃喃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受了伤,可怜极了。“玉娇龙伸出手来,握住达美的肩膀,说道:”好妹妹,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