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鹦鹉楼惊艳
鲜红的门,红如血。
应门的是个小姑娘,穿着套红衣裳的小姑娘,一双眸子却黑如点漆。
她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风。
王风的装束,显然与经常到她们这里来的那些人不大相同。
王风还带着口棺材。
到这里来的人,只有带金银珠宝的,没有带棺材的。
小姑娘纵然不太势利,至少总有点惊讶:“你是不是敲错了门?”
王风道:“没有。”
小姑娘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风道:“是鹦鹉楼。”
小姑娘道:“你找谁。”
王风道:“血奴。”
小姑娘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你认得她?”
王风道:“不认得。”
小姑娘板起脸,道:“不认得的客人,她从来不见。”
王风道:“你只要告诉她我是谁,她一定会见。”
小姑娘道:“你是谁?”
王风道:“我也是只鹦鹉,血鹦鹉。”
门又关起。
这里是个妓院,门户却比衙门还紧。
王风并没有一脚踢开门闯进去,有时候他很能沉得住气。
他知道现在就是应该沉住气的时候。
他等得并不太久,门又开了,这次应门的不是小姑娘,是个老太婆。
老太婆也穿着一身红衣裳,也正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对这个落拓的年轻人,她显然不大满意。
她一定想不通眼睛一向长在头顶的血奴姑娘为什么要见他?
王风道:“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进去?”
老太婆在笑,皮笑肉不笑:“这里是妓院,只要是活人,都可以进来。”她沉下脸,接着道:“可是死人我们就恕不招待。”
王风笑了。
开始笑的时候,他已一脚踢开门,用一只手托着棺材走进去。
有时候他很沉不住气。
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必再沉住气,因为他想见的人,已经答应要见他。
他知道“血鹦鹉”这三个字,已经有了效力。
穿红衣裳的老太婆看着他闯进来,连一个屁都没有放。
无论谁能够用一只手托住一只棺材进来,她都只有看着。
无论谁在妓院里混了四十年,都一定很识相。
王风道:“你知道我找的是谁?”
老太婆不想点头,却不敢不点头。
王风道:“好,你带路。”
正午。
在妓院里,正午还是早上,大多数人都刚刚才起床。
不管多好看的女人,刚起床的时候,都不会太好看的。
不管那种女人,如果自己知道自己样子不太好看,通常都不会让人看见。
让不让别人看见是一回事,是不是去看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带着棺材来逛妓院的人毕竟不是时常都能看得到的。
王风知道,有很多的眼睛都在偷偷的看他。
他不在乎。
穿过回廊,走过花径,来到一座小楼,楼帘下挂着十七八个鸟笼。
只有鸟笼,没有鸟。
鸟笼里本来养的都是些什么鸟?
是不是鹦鹉?
鸟笼空了,鹦鹉呢?
是不是全都死了?是不是也全都死在七月初一的那一天晚上?
老太婆道:“姑娘叫你上去。”
王风道:“是叫我上去还是请我上去?”
老太婆道:“请!”
小楼上的门是虚掩着的。
王风用一只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