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惊人惨变
刚冲进门,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院子里也渐渐有了人声,显然已有人被吵醒,都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并没有人真的走过来瞧的,因为出门人大多懂得“各人自扫门前雪”这句话,谁也不愿多管别人的边事,惹些无谓的麻烦。
这时俞佩玉已关上了门,他的手在发抖,几乎连门闩都插不上,朱泪儿忍不住凑了过去,悄悄道:“他怎么会死的?”
俞佩玉只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托起了唐珏的尸身,轻轻放到床上,唐珏的身上连一块皮都没有擦破。
他是怎么会死的呢?
俞佩玉沉吟着,反而去问朱泪儿道:“他是不是中了毒?中了什么毒?”
朱泪儿也没有回答,却拿起桌上的茶壶啜了一口,摇摇头,又在茶杯上舔了舔,也摇了摇头。
俞佩玉道:“没有毒?”
朱泪儿道:“没有。”
俞佩玉目光闪动,忽然要去扳开唐珏紧握着的手,但朱泪儿立刻拦住了他,沉声道:“让我来。”
唐珏的手握得那么紧,朱泪儿刚扳开他一根手指,就有鲜血流了出来,但这血赫然竟是乌黑色的。
她又扳开两根手指,就发现他手掌里紧紧握着一朵铁铸的刺花,花上的刺已刺入他的掌心。
朱泪儿长长叹了口气,道:“这是什么暗器?好厉害,连我都未必吃得消。”
俞佩玉的脸色更沉重,一字字道:“这就是唐家的毒蒺藜,见血封喉,眨眼间便可置人死命。”
朱泪儿怔了怔:道:“唐家的暗器,难道他——他是自杀的?”
俞佩玉道:“三个月前他也许会自杀,但是现在……”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只是黯然地看着金花娘。
现在唐珏的确已没有自杀的必要。
朱泪儿忽然大声道:“一定是他,一定是杨子江。”
天已经亮了,金花娘非但已渐渐冷静了下来,而且甚至已看不出有什么悲伤之态,只是拿出了很多银子来,要店里的人拿去看坟地,买棺材,不问价钱,只要快,对每一个细节她都要亲自督促,又亲手为唐珏换上寿衣,别人无论怎么样劝她,她既不肯休息,也不要别人帮她的忙。
俞佩玉他们都坐在窗口,看着她忙来忙去。
朱泪儿悠悠道:“让她做些事也好,一个人若是很忙,就会将悲伤忘记的。”
俞佩玉黯然道:“她这悲伤只怕不容易忘记。”
铁花娘一直垂头坐着,此刻忽然道:“你认为真是杨子江下的毒手?”
朱泪儿道:“除了他还有谁?”
铁花娘咬着嘴唇,道:“他在那谷仓外为什么不下手?”
俞佩玉苦笑道:“也许他认为我们反正逃不出他的掌握之中,所以要多折磨我们几天,他被我骗了一次,一定要连本带利都找回去。”
铁花娘黯然半晌,喃喃道:“他的确是这种人,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做得出这种事。”
她抬头凝注着俞佩玉,一字字道:“也许他还在暗中跟着我们,并没有走。”
俞佩玉道:“嗯。”
铁花娘目光自俞佩玉脸上移开,空洞的望着院子里一株孤零零的白杨,那伶仃的树叶在西风中看来是那么可怜。
她痴痴地出了会儿神,缓缓道:“我知道他只杀死一个人是绝不会满足的,他要一个个地杀,慢慢地杀,将我们全都杀光为止。”
朱泪儿的目光刚转到那株白杨上,听了这句话,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似乎也和这株伶仃的孤树一样,感到了西风的肃杀,大地的萧索。
过了很久,俞佩玉才笑了笑,道:“要将我们全都杀死,只怕并不容易。”
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