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祸从天降
一条人影随着清朗震耳的笑声,自树梢冲入刀光剑影中,“哗啦啦”一响,九环刀首先飞出,钉入树干,“咔嚓”一声,丧门剑也折为两段。接着,一对判官笔冲天飞起,虎头钩挑破了使剑人的下腹,练子枪缠住了使钩人的脖子,刹那之间,五条大汉竟全都倒地不起。
这人来得既快,身手更快,所用的招式,更如雷轰电击,势不可挡,俞氏父子不禁耸然动容。
直到现在他们才瞧清这人乃是个紫罗轻衫,长身玉立的英俊少年,目光灼灼,英气逼人,只是一张苍白的脸,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寒峻冷漠。
此刻他竟已拜倒在地,恭声道:“小子在路上便已听得这五人有加害前辈之意,所以一路跟来,见得前辈如此容让,这五人竟还如此无礼,小子激怒之下,出手未免重些,以致在前辈府中伤了人,还请前辈恕罪。”
他出手解围,竟不居功,反先请罪。
俞放鹤长叹道:“世兄如此做法,全是为了老朽,这‘恕罪’两字,但请再也休要提起,只是这五人……唉,老朽委实想不起何时开罪了他们,却害得他们来此送死。”
默然半晌,展颜一笑,双手搀扶这罗衫少年,笑道:“世兄少年英俊,若为老朽故人之子,实是不胜之喜。”
罗衫少年仍不肯起来,伏地道:“前辈虽不认得小子,小子之性命却为前辈所赐,只是前辈仁义广被四海,又怎会记得昔年曾蒙前辈翼护的一个小孩子。”
俞放鹤搀起了他的手,笑道:“但如今这孩子非但已长大了,而且还反救了老朽一命,看来天道果然……”双臂突然一震,将那少年直摔了出去,倒退三步,身子发抖,颤声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罗衫少年凌空一个“死人提”飘然落地,仰天大笑道:“俞老儿,你掌心已中了我‘立地夺魂无情针’,便是神仙也救不活你了,你再也休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俞佩玉早己冲到他爹爹身旁,只见他爹爹一双手在这刹那间便已肿起两倍,其黑如漆,其热如火。再瞧这老人面目,也已全无血色,颤抖的身子已站不直,嘴里已说不出话,俞佩玉心胆皆裂,嘶声道:“我父子究竟与你有何仇恨?你要下此毒手?”
罗衫少年大笑道:“我和姓俞的素无冤恨,也不过是要你们的命而已。”
他口中大笑,面上却仍是冰冰冷冷,全无表情。
俞佩玉瞧了瞧地上尸身,咬牙道:“这都是你布下的毒计?”
罗衫少年道:“不错,我为了要取你父子性命,陪着你父子死的已不止这六个……”
突然撮口而啸,四面墙头,立刻跃入了二十余条黑衣大汉,各展刀剑,人人俱是脚步轻灵,身手矫健,看这扑了过来的二十余条大汉,竟无一不是江湖中独当一面的高手,只是人人都以一方紫罗花巾蒙住了脸,竟都不愿被人瞧出来历。
罗衫少年仰天大笑道:“姓俞的,我瞧你还是束手认命了吧,咱所畏惧的只不过是俞老儿一双天下无敌的金丝绵掌,俞老儿既已不中用,你还想怎样?”
俞佩玉目光一转,便已瞧出这些人身手不弱,他心中不但悲痛之极,愤怒之极,也难免要惊骇之极。
若是换了别人早已神智失常,纵不胆裂气馁,也要疯狂拼命,但这少年却大是与众不同,身子一转背起了他爹爹,将老人的长衫下摆往腰间一束,右手已抄起了那杖千钧铁笔。
这时黑衣大汉们已摸到近前,瞧见这少年居然还能气定神凝地站在那里,也不觉怔了一怔,方自展刀扑上。
只见刀光闪动,寒芒满天,虽是十余柄刀剑同时抢攻,但章法却丝毫不乱,攻上的攻上,击下的击下,砍头的砍头,削足的削足,十余柄刀剑同时刺向同一人,竟丝毫不闻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