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恨满长天
家父的遗躯,谁敢乱动?”
“无鞘刀”双目一张,回身将怀中的碧衣少女,交到秦瘦翁手中,沉声道:“这一条命,换你十条!”目光霍然望向杨成,道:“方才那一声冷哼,可是你这个小杂种发出来的?”
“铁枪”杨成大怒道:“你说什么?”
“么”字还未出口,“无鞘刀”已一掌拍来,这一掌平平实实,毫无巧妙,但却快得令人无法防备,杨成眼角方瞥掌影,面颊已被击中,左胯跟着挨了一腿,只听“呼”地一声,他庞大的身躯,便跌出窗外。
“无鞘刀”一脚踢出,根本不再去看第二眼,目光缓缓自“崂山三雁”面上扫过,突地转向展梦白,冷冷道:“动不得么?”
展梦白胸部一挺,大声道:“动不得!”
一直立在屋角,默然无语的“九连环”林软红,此刻不禁暗叹一声,悄然阖上眼帘,他深知这吴七的惊世武功与烈火脾气,否则江湖中又怎会有“无鞘之刀一触即伤”的传语,此刻他虽不忍见到眼前即将发生的景象,却也无力维护。
展梦白面对如此敌手,却仍挺胸而立,毫无怯意,只觉“无鞘刀”目光一垂,面上的寒霜,突地消融大半,缓缓道:“床上睡的,可是展化雨么?”他仍然不等别人回答,只是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喃喃道:“情人箭……情人箭……”目光一抬,大声道:“好,我绝不动你爹爹的尸首,你好生看护着。”
林软红暗中松了口气,突听秦瘦翁长叹一声,道:“有救有救,但是……”
“无鞘刀”大喝:“但是什么?”
秦瘦翁冷冷道:“她此刻毒将攻心,再也移动不得,那张床,先要让出来,床上的尸身,是非动不可的!”
展梦白的双拳紧握,厉声道:“你这匹夫……”
秦瘦翁神色不变,接口道:“这少年屡屡乱我心神,尤其要先请他出去。”
“崂山三雁”齐地望了展梦白一眼,又望了吴七一眼,狠狠一跺足,“噗”地跪下,以首触地,在床前叩了个头,一齐转身掠出窗外,扶起地上早已晕绝过去的“铁枪”杨成,悄然而去。
“无鞘刀”木立半晌,终于缓缓道:“抬起你爹爹的尸身,快些出去。”他语声极为缓慢而沉重,目光也没有向展梦白望上一眼,但言语中所含蕴的力量,却是那么巨大而可怖。
林软红垂首走到床前,只见展梦白目中满贮泪珠,一滴也未落下。
他目光在诸人面上,各各望了一眼,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抬起他爹爹的尸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他脚步越走越快,泪珠终于流下面颊,滴落在他爹爹冰冷的胸膛上。
冰冷的胸膛,冰冷的泪珠,然而在他胸中,却奔腾着火一般的仇血!
室中诸人,谁也不敢回首向他看上一眼,只见秦瘦翁将那碧衣少女轻轻放在床上,“无鞘刀”利刃一样的目光,一触及这少女苍白而娇美的面容,便突地变得有如春风般温柔,口中轻轻道:“丝丝,不要怕,不要怕,你就会好的……”
走廊外,雕花栏前,秦琪手扶栏杆,迎风而立,她明眸凝睇着远处的几竿修竹,心里像是有许多心事。
一阵急遽的脚步声,击碎了她的遐思,回眸望处,只见展梦白大步奔来,她秋波一转,见到那冰冷的尸身,忍不住幽幽一叹,道:“展……公子……”忽然见到展梦白目中的仇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展梦白眼前只见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到,发狂似地冲出走廊,冲出院外,秦琪目送他的身影,不知怎地,明眸中竟也流下两滴清泪。
林软红远远跟在展梦白身后,此刻忍不住在她身旁停下脚步,低叹道:“秦姑娘,你心里有什么伤心的事么?”
秦琪反手一抹泪痕,大声道:“干你什么事?”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