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海上飘
呼哈娜倏地爬起来,走到断桅处,摸着断口,黯然道:“我最后见她爬在顶上……”
芮玮“砰”的跌坐船板上,脸色煞白,心想桅断了,她一定随那断桅倒落海中,风浪那么大,生还之望……
他不敢再想那后果,呆呆地望着海面一言不发。
呼哈娜望着天边,只见睛空万里,艳阳斜照,风平浪静,哪再有昨夜狂风骇浪的一丝痕迹?
她忽然面向西方跪下,闭目合什喃喃祈祷,是在庆幸生还?抑是哀祷同舟共济的患难之友?
但见她脸上一片戚容,显然是在哀祷简怀萱了。
谁也不敢再冀望简怀萱的生还,因那太不可能了……
长艇在海上无日的飘流,桅断,桨丢了,这艇只有任它飘流,这时武功再鬲也无法可想。
五天后仍在飘流,还好舱中淡水、食粮充足,再飘流几天还可以度过,只是等到水完了那就只有坐以待毙。叶青躺在舱中休养不能走出,芮玮却坐船终日不语,他凝望天空,脑中一片空白。
呼哈娜知他为简怀萱的逝去悲痛,不向他打扰一句话,她忙着弄食物分给芮玮、叶青吃,早上拿毡子盖在芮玮身上,而自己就睡在他身旁。
芮玮并不劝她人舱睡觉,倦了在一头打坐,醒来就四处凝望,仿佛他要发现奇迹,突然看到简怀萱飘流在海上。
一天而日当空,万里无云,海上静如淡水一般,时届八月秋季,太阳不辣,晒在身上温暖舒适。
静悄悄的海面,忽听一声歌唱从远方传来: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借春漏短,莫诉金杯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歌声苍劲,出自老者之口,呼哈娜奇叫道:“好奇怪,好奇怪,人在海上走!”
听到歌声芮玮已惊,因这声音气稳不衰,在一丈处听与在百丈处听,声音大小没有变化。
这种功力芮玮听了出来,心想:“当今天下有这份功力者,怕无二人?”
再听呼哈娜说“人在海上走”,惊得不由转首望去,心想能在海上走,那不是人是神仙了。
因大海辽阔,无法借力换力,不像河面短程借着薄板一口气走过,在海上走要多长的一口气,这是非人所能办到的。
只见一人果然在海面走,而且走得很快,片刻看得清楚,是位面带笑容,三辔长长白须的葛袍老者。
他向芮玮这边走来,盏茶接近,只剩数丈倏地飞身拔起,轻飘飘地落到船首,向芮玮身旁道:“打扰了。”
说完也不道姓,学着芮玮盘膝坐下。
芮玮望向海面,见那海面上飘浮一块丈余长的尖头木板,暗忖:“原来如此,并非他能在海面行走,而是用内劲催动这块尖头木板前进而已。”
但这分胆力实在惊人,海面稍有风浪,这木板便无法平稳,站在上面非摔落不可,纵然轻功绝世也不敢如此遨游海上。
呼哈娜不知,问道:“喂,老先生,你是不是神仙?”
老者笑笑不语,只是凝望远方。
芮玮怕呼哈娜感到难堪,答道:“不是,这位老先生轻功甚高,借着木板在海上逍遥。”
呼哈娜笑道:“虽不是神仙,也是神仙啦。”
老者不收回目光,问道:“怎么又是神仙啦?”
呼哈娜娇笑道:“快活神仙啊!”
老者大喜,说道:“不错,我在此邀游海上确实快活似神仙啊!我的船来接我啦。”
果见一艘大船快速驰来。
芮玮慌然大悟,心想难怪他有这分胆力,原来有艘大船。
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