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是真是幻
答,一面心中思忖,沉吟半晌,突地长身而起,轻轻掠到山石之上,山风吹动,吹得他衣袂飞扬,发丝飘舞。
尉迟高、胜奎英仰首而顾,齐地变色惊呼道:“原来是你!”
白衣人剑尖又自缓缓垂落地上,依旧头也不抬,冷冷说道:“朋友既然现身,还不下来?”
柳鹤亭朗声一笑,道:“阁下剑法惊人,神态超俗,在下早已有心下去晋见,此刻既蒙宠召,敢不从命!”目光下掠,只见自己立足的这片山石,离地竟有数十丈左右,势必不能一掠而下,不禁剑眉微皱地沉吟半晌,一面回身俯首,轻轻问道:“纯纯,下去好么?”
陶纯纯秋波微转,含笑道:“你既已对人说了,焉有不下去之理?”纤腰微拧,亦自掠上山石,白衣人剑尖在地面左右划动,既不出言相询,亦不仰首而顾。陶纯纯秋波再次一转,探首下望,突地低语道:“这人头顶发丝已经灰白,年纪想必已不小,武功也似极高,但神情举止,却怎地如此奇怪,难道武功高强的人,举动都应特殊些么?”
柳鹤亭暗中一笑,心道:“女子当真是奇怪的动物,此时此刻,还有心情来说这些言语。”一面却又不禁暗赞女子之心细,细如发丝,自己看了许久,毫未发觉,她却只瞧了一眼,便已瞧出人家头上的灰发!
白衣人虽仍平心静气,胜奎英、尉迟高却已心中不耐,两人间声大喝:“陶姑娘——”尉迟高倏然住口,胜奎英却自接口喊道:“你不是和我家公子在一起么?此刻他到哪里去了?”
陶纯纯轻瞟柳鹤亭一眼,并不回答山下的喝问,只是悄语道:“如此纵身而下,落地之后,只怕身形难以站稳,别人若是乘隙偷袭,便极可虑,你可想出什么妥当的方法么?”
柳鹤亭微微一笑道:“为人行事,当做即做,考虑得太多了,反而不好。我先下去,你在后面接应,除此之外,大约便只有爬了去了。”
陶纯纯嫣然一笑,意示赞许。只见柳鹤亭胸膛一挺,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撩起衣袂,塞在腰边丝绦之上,双臂一张,倏然向下掠去!
这一掠之势,有如大河长江,一泻千里,霎时之间,便已掠下十丈,柳鹤亭双掌一沉,脚尖找着一块山石突出之处,一点又落。
只听白衣人又自冷冷道:“你尽管跃下便是,我绝不会乘你身形不稳时,暗算于你!”
话声方落,柳鹤亭已自有如飞燕一般跃落地面,向前冲出数步,一沉真气,拿桩站稳,朗声一笑,回首晓道:“小可若恐阁下暗算,只怕方才也就不会跃下了!”
白衣人“嗯”了一声,亦不知是喜是怒,是赞是贬,突地回转身来,面向柳鹤亭冷冷道:“朋友果是一条汉子!”
两人面面相对,柳鹤亭只觉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已凝注自己,抬目一望,心头竟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惊,方自站稳的身形,几乎又将摇晃起来。原来这白衣人的面目之上,竟戴着一面青铜面具,巨鼻狮口,闪出一片青光,与掌中剑光相映,更显得狰狞刺目!
这面青铜面具,将他眉、额、鼻、门,一齐掩住,只留下一双眼睛,炯然生光,上下向柳鹤亭一扫,冷冷又道:“项煌殿下,是否就是被朋友带来此间的?”
语声虽清朗,但隔着一重面具发出,听来却有如三春滴露,九夏沉雷,不无稍嫌沉闷之感,但这两道目光,却正又如露外闪光,雷中厉电,柳鹤亭只觉心头微颤,虽非畏惧,却不由一愣,半晌之后,方自回复潇洒,微微一笑,方待答话!
哪知他语声尚未发出,山腰间突地响起一阵脆如银铃的笑声,众人不觉一齐仰首望去,只见一片彩云霓裳,冉冉从天而降,笑声未绝,身形落地,柳鹤亭伸手一扶,陶纯纯却已笑道:“项殿下虽与我等同来,但……”秋波转处,瞥见白衣人面上的青铜面具,语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