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身在何处
沉的怀抱中滑了出去,石沉“哎哟”一声!
郭玉霞娇笑道:“叫你不要,你不听话就要吃苦。”她一手轻抚云鬓,咯咯娇笑了一阵,这颤动的笑声,使石沉忘记了痛苦,忘记了理性,伸起腰来,又想扑过去。
哪知她笑声突地一顿,冷冷道:“你要做什么?”她面容神情,瞬息之间,便能千变万幻,此刻竟突地由荡妇的媚艳,而变为圣女般的尊严。
石沉愕了一愕,顿下脚步,那神情却有如三春屋瓦上的野猫,突地被人泼下一盆冷水一般。
郭玉霞上下瞧了他两眼,心中暗暗得意,知道这少年已完全落入了自己所设的陷阱,变成了她自己的奴隶,她暗喜于自己只是稍为布施了一下肉体,便得到了这般的收获,于是她面色又渐渐缓和,轻叹一声,道:“沉沉,你该知道,我是对你怎样的,但是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难受,生气呢?”
石沉茫然立在地上,痛苦地垂下头去,远处风吹林木,簌然作响,似平也在为这沉迷于肉欲而不能自拔的少年叹息。
郭玉霞秋波一转,缓缓道:“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乖乖地听话,不要惹我生气,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她面色突地一沉,接口道:“但是你要知道,我虽然喜欢你却也不能为了你而放弃一切,武林中有许多事却是你不能了解的,为了我们今后的前途,我不能不去做许多事,你知道么?”
石沉茫然点了点头,郭玉霞接道:“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你都不能管我,你要是答应,就可永远和我在一起,否则……”她语声突地一顿,拧腰转首,缓缓走了开去。
石沉牙关紧咬,以手蒙面,心头只觉既是愤怒,又是痛苦,恨不得一拳将她活活打死,一口一口地吃下肚去,但是郭玉霞突又回眸一笑,柔声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来呀,风这么大……”
于是石沉便情不自禁地随后跟了过去,于是那娇柔、甜美、颤抖、得意、动人的笑声,便又在沉沉的黑暗、一无边际的暗夜里荡起……
黑夜,的确为人间隐藏了不少罪恶与秘密,使得这世界看来较为美丽些,此刻在南宫平眼中,这世界便是和善而美丽的。
他只觉世上恶人虽然也有,但善良的人们却远为多些,在他心底深处,虽仍存有一份莫名的惊慌与震荡,但清冷的夜风,却已使他渐渐平复起来。饥饿与疲倦,竟也无法战胜他的狂喜与兴奋,于是,黑夜中,他身形便有如流星般迅快。
他仔细地将那粒朱红丸药,放入一个贴身的丝囊卫,这丝囊是他离家时慈母为他亲手编织的,在他寂寞与寒冷的时候,他常会在丝囊上轻轻抚摸几下,他虽是英雄,但慈母的针线,永远是游子的最好安慰。
丝囊中有一方精致的丝帕,上面精致地绣着一首清丽的小诗,他记得是唐时一位诗人所写的绝句,他也清楚地记得那涛句:“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清丽而深含哲理的诗句,精致而飘逸出尘的字迹与刺绣,这也是他慈母为他放在里面的,说是以后要介绍写下这些诗句字迹的人与他相识。
他也曾经幻想过,那一定是个清逸的读书人。所以他那慈祥而高贵的母亲,才会如此慎重地将之放在丝囊里,此刻他将这丸药放入,也看出他对这小小一粒丹丸的珍重,实在远远超过千百粒的明珠,明珠虽无价,但怎比得上一位良友的性命?
他仔细地分辨着路途,飞快地展动着身形,片刻间便已到了西安城外,看到了那昔日繁华一世,今成荒草瓦砾的废墟,目光一扫,只见风吹草木,四下竟无人迹,他更快地施展身形,更仔细地以目光搜索,但四下却仍不见梅吟雪的影子。
“难道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