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梅香神剑
来缓住船势,叫客人把行李都放在舱内,以免翻出船舷。
水流加急,船行愈速,简直是有如一只脱弦的箭儿。
青龙险滩已然在望,梢公彼此吆喝着,东拨一桨,西撑一篙,都在迫不急待之间,闪去不知多少暗礁。
险滩的中段江面陡窄,有一段水流由二边的礁石冲激,形成一个潭状的水面,初看就像是一片死水镶在急湍中一般,船只到了这里,都是一缓。
梢公乘机大声对船中的客人道:“前面有更险的地方,众人请把行李放在舱底。”
敢情他是想以重量增加稳度。
话方说完,蓦地那岸边沙滩有人大叫道:“喂!梢公!过渡——”
梢公循声一望,只见有一个人站在距船约摸六丈的岸上,大声呼唤。
辛捷眼尖,已看出那人年约四十五六,打扮得不伦不类,满脸虬髯,却身着一袭书生儒袍。
梢公大声答道:“渡船已经满,怎能再加一人,前面可是全程中最险的地段——”那汉子叫道:“我只是一人,并没有行李——”
梢公已不耐烦,大声道:“你没看见这警戒线吗?吃水已到最深的地步了。”说着一指船舷上划的一道白线,果然水已盖到线顶了。
说完双桨一撑,船行如箭。
辛捷望望那人,只见他脸上挂着一副不屑的冷笑。
江水急奔,船行愈速——
蓦地里,梢公大叱一声道:
“注意了——”
辛捷闪目一瞥,只见江心竖立着一块极大的石块,刚好占住江面一半宽的地方,只有两旁可以通船。
石上刻着斗大的三字——“望我来”。
那三字雕刻的生动有力已极,可谓鬼斧神工,但“望我来”三字却不知何意。
江水在此奔腾的益速,有若万马千军,冲激在大石块上溅起极大的浪花,构成足以一口气便吞没一条大船的漩涡,饶是辛捷一身绝顶功夫,也不由暗暗心惊!
船行快极,不到片刻,距那石块仅只五六丈,而船速却丝毫不因梢公的拼命阻速而减。
那梢公紧张已极,双手握篙,蓦地里吐气开声,“嘿”地把长篙用力一撑。
辛捷见他全身肌肉有若老树搓藤,交错凸出,背上棉衫都似快要挣裂一样。
船行本速,再加上一撑,简直有如飞行——
就在这时,辛捷蓦闻衣袂飘空声,转目一望,不由大惊失色,一个常人不能置信的场面出现——
那虬髯汉子在距离那么远的地方,破空冉冉纵身船中,旅客都早躲在舱中,梢公也正全神贯注,只有辛捷一人看见,那人好狂,足步虚忽,来势非常快速,竟然比那急行中的船还要快,眼看就要落在船上。
蓦地里那人双足虚蹬,身形又自拔起数尺,似乎有意找那不准他上船的梢公麻烦,横飘过去,眨眼便落在那梢公斗大的笠帽儿的帽沿上。
那人轻功好生了得,真可比得一叶坠地,再加上梢公全神贯注撑篙扳桨,根本不知有一个大汉已站在自己头顶。船行如飞,江波微荡,那人身躯好像一张枯叶,随着上下摇动,却平衡如常。
这一手露得十分高明,连辛捷此等功夫都不由心惊,尤其是在如此速度下,那人竟能准确地落在船中,这份功力实在是骇闻的了。
辛捷心中忖道:“这汉子的功夫如此高明,却犯了一点卖弄的毛病,必非正人君子,看他十分急于赶路,会不会是去湖南和丐帮作对的哩?既然行动如此张狂,非打听他的目的不可。”心中一转,有了计策。
正沉吟间,那船行得好快,已经笔直奔向那石块而去,蓦地那梢公“啪”的放下木桨,双手用力去掌舵,看他那样子,是要保持直线前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