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香车宝盖
君,便和另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跟着他一起到了黄山。
于是十年前黄山始信峰下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往事,此刻便又历历如在眼前。
飞扬的尘砂,野兽的嘶鸣,气魄慷慨的中年汉子,温柔美丽的中年美妇,跟在他们身侧的幼童,和自己的师父见着他们时,面上显露的神情,便也一幕幕自眼前闪过。
他想起那骨瘦如柴的红衫妇人,貌美如仙的天真女童,和最后发生的那一段惨剧,再看到眼前这玄衫少年对这红衣娘娘的神情,不禁心中大为恍然,忖道:“原来这玄衫少年便是十年前,跟在那中年美妇身侧的孩子,这红衣娘娘便是杀死他父母的仇人。”
又忖道:“那三幅画卷中的美女之像,便是方才在城墙上所见的绝色少女,而这绝色少女,想必就是十年前那貌美如仙的绝色女童了。难怪我见着那幅画时,便觉得十分眼熟,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卓长卿方才见那丑人温如玉竟陡然舍却自己,而向那黄衫少年出手,心中方自一怔,但听到温如玉冷冷向那黄衫少年问出来的话之后,心中也不禁恍然而悟,忖道:“原来这黄衫少年就是十年前始信峰下的黄衫童子。”
便也想到自己方才所见的绝色少女,必定就是那娇美女童,不禁暗叹一声,又忖道:“造化安排,的确弄人,十年前在那小小一片山崖上的人,经过十年之久,竟又聚集一处。”
他却不知道造化弄人,更不止于此,非但将他们聚做一处,更将他们彼此之间的情仇恩怨,密密纠缠,使得他们自己也几乎化解不开哩。
那红衣娘娘一把抓住岑粲,却见他竟呆呆地愕住了,眼中一片茫然,竟不知在想着什么,亦是大为奇怪,冷叱一声,又自喝问道:“你可是那万妙真君的弟子?哼哼,你那师父一生奸狡油猾,想不到收个徒弟,也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岑粲微一定神,吭声道:“家师正是万妙真君。晚辈常听家师说起老前辈来,说他老人家和老前辈是多年深交。此刻老前辈如此对待晚辈,却叫晚辈好生不解。”
那丑人温如玉突又仰天长笑起来,长笑声中,连声说道:“多年深交,多年深交——”
笑声突然一顿:“好个多年深交!十数年来,便宜的事都让他占尽了。十年之前,我和那姓卓的无怨无仇,都是为了这个多年深交,才——”
她语声突又一顿,转过头去,向卓长卿森冷地说道:“我说我的,不关你的事。你爹爹的确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只管冲着我来好了。”
目光再次转向岑粲,指道:“自从那日之后,你师父又不知算计了我多少次。我只道是天下奸狡之人,再也莫过于万妙真君的了,嘿嘿,哪知你这小鬼,也比他差不多少。我问问你,你方才既说与这姓卓的后人素不相识,怎么又说和他有着过节未了?你和这素不相识之人究竟有什么仇恨,你倒说给我听听看。”
岑粲不觉为之一怔,暗问道:“我和这姓卓的有何仇恨?”
却连自己也回答不出。须知他对卓长卿极为妒恨,但这种妒恨又岂能在别人面前说出来,又怎能算得上是过节呢?
红衣娘娘温如玉望着他面上的神情,冷笑一声,又道:“你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快跟我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否则——嘿嘿!”
手腕一紧,几乎将岑粲离地扯起。
岑粲剑眉一轩,抗声道:“晚辈所说句句俱是实言,晚辈素仰老前辈英名,又怎会对老前辈怀有不轨之心——”
话犹未了,蓦然欺身一进,指戳肘撞,双手各击出两招,左腿也同时飞起,横扫温如玉右膝。
温如玉不禁为之一惊,再也想不到这少年会斗胆向自己出手,而且招招狠辣,无一不是击向自己要害。她武功再高,也不能不先图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