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人心难测
远镖局的镖伙们倒是经过大阵仗的,并不慌乱,俱都紧靠在镖车旁边,静待吴诏云的吩咐。
吴诏云略一打量这些马上的汉子,就知道俱是手下的喽罗们,正主儿尚未到呢,于是傍着熊倜并骑而立,静待变化。
熊倜低声问吴诏云道:“怎么这些人却都不是刚才那些骑士?”
吴诏云心中也自纳闷,果然刚才那黑白两队骑士,此刻一个也没有看见。
不一会工夫,又有数十匹马自后赶了过来,吴诏云心中暗自发慌,绿林中人在道上夺镖,还没有听说过有出动如许多的人。
又过了一会工夫,树林背后转过七匹马来,当先那人头如巴斗,身材高大,骑在马上好像骑在驴上一样,两条腿几乎够着地上。
吴诏云一看认得,此人便是抱犊岗的瓢把子,托塔天王叶坤然。
第二匹马上坐的是个戴发头陀,吴诏云也认得那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盗日月头陀。
第三、四人,是两个面貌完全一样的瘦削汉子,吴诏云一想,记得便是劳山双鹤,在山东半岛大大有名的郑剑平、郑剑青。
第五人却是个文士衣履的年轻后生,容貌十分清秀,赤手空拳,只是左边挂着一个鹿皮镖囊,双手戴着一双似绿非绿,乌光闪闪的手套。
第六人更是奇怪,全身金色甲胄,身材高大,竟像个阵上的将军。
第七人是个枯瘦老者。
吴诏云只认得前面四人,但鸣远镖局却和他们素无冤仇,不知此次为何联手来夺镖,皆因绿林中除非有着深仇大怨的人,从不联手夺镖的。
七匹马来到近前,那为首的托塔天王微一抱拳,说道:“吴镖头一向可好?近来少见得很,倒教兄弟非常想念。”说完哈哈一阵狂笑。
吴诏云也含笑点头道:“叶当家的这一向也好吗?怎的两位郑当家的和日月法师也一齐来了,难道敝镖局有什么地方礼貌不周吗?”
那日月头陀哈哈笑道:“什么话,什么话,待贫僧先替二镖头引见几位高人。”
他指着第五人说:“这位便是人称七毒书生的唐羽唐大侠,这位便是黑海中的总瓢把子海龙王赵佩侠,这位便是昔年威镇边陲的生死判汤孝宏汤大侠,想吴镖头必有个耳闻。”
吴诏云一听这三人的名号,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此三人只要有一个在此,便是无法收拾之局,何况三人竟全都来了。
于是他立即抱拳拱手道:“久仰三位的大名,今日得见,实是快慰生平。”
那七毒书生也在马上抱拳道:“阁下想必是鸣远镖局的二镖头断魂剑吴大侠了。”他斜眼一看熊倜说:“这位却陌生得很。”
吴诏云接着说:“这位便是昔年星月双剑的衣钵传人熊倜。”
唐羽哦了一声,满脸堆笑道:“这几天常听江湖朋友说起,江宁府出了个了不得的英雄,想不到今日却有缘碰到了。”
熊倜也在马上微一拱手。
唐羽又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今天的来意,想两位必也知道了,本来叶当家的和两位郑当家的和贵镖局的王总镖头另有梁子,但今日王总镖头既然不在,此事也就不提算了。但是贵镖局这次所押的镖,小弟和这几位却非常有兴趣,吴镖头若能将镖留下,那我唐某人担保不损贵镖局的一草一木,如若不然,想吴镖头是个聪明人,你请看今日的情势,也用不着小弟多说了,还望吴镖头三思。”
吴诏云此时方寸已乱,额上的汗珠,簌簌往下直流,一时竟怔在马上,不知究竟应该如何答复。
熊倜虽然不知海龙王与生死判的名头,但七毒书生唐羽,他却听王智逑说过,再加上这百数十骑,知道今天自己这确实难讨得好去,但是受人之托,在此种情况之下,为人为己,势又不能将镖车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