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大鼓与绣花鞋
”
“好。”大鼓故意拍手:“有性格。”
“别人要我唱一曲,可以,一曲五千两,钱到就唱。”
“一曲五千,是不是未免太多了一点?”
“不多。”绣花鞋说:“非但不多,还嫌太少了一点。”
“有谁肯花五千两听你唱一曲?”
“这种人多的是。”
“他们是不是有点疯?”
“一点都不疯!”
“你唱的哪一点比别人好?”
“一点都没有!”绣花鞋说:“只不过我这个人跟别的唱曲人有很多点不同而已。”
她问大鼓:“你想想,那些一肚子肥油的暴发户们,能请到当今江湖中最成名杀手之一到他们的喜庆堂会上去唱个曲子,是件多么有面子的事。”
大鼓叹气:“这倒也是真的。”
“他们给你五千两,你肯不肯去唱?”
“不肯。”
“那么,五千两多不多?”
“不多。”
“所以我比你们赚的钱多,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绣花鞋说:“何况我还肯陪人睡觉。”
“我看得出,”大鼓苦笑:“你甚至随身都带着铺盖。”
“不错,随身带铺盖,清洁又方便。”绣花鞋说:“你要我陪你睡觉,可以,也是一万七千五百两,钱到裤脱。”
大鼓吃了一惊:“睡一觉的价钱也和杀人一样?”
“当然一样。”
大鼓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故意摇头:“这一点我倒真是看不出。”
绣花鞋也不生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个人长得虽然不算丑,可是怎么看也值不了一万七千五百两的,”她说:“只不过……”
“只不过你是大名鼎鼎的绣花鞋。”大鼓抢着替她说下去:“有名的女人,就算长得丑了一点,年纪也老了一点,还是有很多老瘟生冤大头愿意上当。”
“你答对了。”绣花鞋吃吃的笑:“我们也算是同行,如果你要找我,我给你一个九折。”
天色渐暗,夜色已临,西门吹雪仍然独坐不动,绣花鞋压低声音问大鼓:“那个人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没注意。”绣花鞋说:“刚才只注意到你。”
“现在呢?”
“一个人既不是石头人,又不是木头人,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那么久,我想不注意他也不行了。”绣花鞋说:“何况,每一次我只要往他那边去多看两眼,就会觉得有点冷。”
“你显然已经注意到他是谁,那么我就有句话要先问你了。”
“你问。”
“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人雇你来杀人的?”
“大概是吧!”绣花鞋说:“那个人付了我一万七千五百两,绝不是要我到这里来陪他睡觉的吧。”
“你知不知道要杀的是谁?”
“不知道。”
“那么你最好还是赶快求个神的好。”
“求什么?”
“求神保佑你,你那个主顾没有疯,要你来杀的人不是他。”
绣花鞋跟着大鼓看过去,那人仍然独坐岩石上。
“为什么不是他?”绣花鞋问:“他是谁?”
“西门吹雪。”
绣花鞋呆了,吓呆了。
西门吹雪?
她从未想到只凭一个人的名字也能让她这么害怕,她这一生中好像从来也没有怕过什么人。
可是现在她却忽然觉得冷得要命。
在苍茫的夜色中,西门吹雪的一身白衣看来仍如雪。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两盏宫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