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白蜡烛
来,这条船的规模已可算是相当不小了。
公孙劫余和白蜡烛师徒两人占了一间,金灵芝独据一间,勾子长和丁枫勉强共宿一室。
楚留香、张三和胡铁花只好三人挤在一间。客人们已将后舱都占满,做主人的海阔天只有在前舱搭铺了。
胡铁花光着脚坐在枕头上,眼睛瞪着张三,一回到屋子,他第一件事就是将鞋子袜子全都脱下来。
他认为每个人的脚都需要时常透透气,至于洗不洗,那倒没关系了。
张三捏着鼻子,皱着眉道:“原来鼻子不灵也有好处的,至少嗅不到别人脚上的臭气。”
胡铁花瞪着眼道:“你嫌我的脚臭是不是?”
张三叹道:“臭倒也罢,你的脚不但臭,而且臭得奇怪。”
胡铁花道:“我若也肯花上万两的银子买个奴才回来,就算把脚放在鼻子上,他也不会嫌臭的,是不是?”
张三笑道:“一点也不错,有钱人连放个屁都是香的,何况脚?”
胡铁花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嗅那阔主人的脚去?”
张三悠然道:“我本来倒也想去的,就只怕有人吃醋。”
胡铁花怒道:“吃醋,你说谁吃醋?”
张三不理他了,却将耳朵贴到板壁上。
舱房是用木板隔出来的,隔壁就是公孙劫余和白蜡烛住的地方。
胡铁花冷笑道:“奴才果然是奴才,帮腔、拍马、偷听别人说话,这些正是奴才们最拿手的本事。”
张三还是不理他,脸上的表情却奇怪得很。只见他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忽然不停的摇头,忽又轻轻的点头,就好像一个戏迷在听连台大戏时的表情一样。
隔壁屋子里两个人究竟在干什么?说什么?
胡铁花实在忍不住了,搭讪着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张三似已出神,全没听到他说的话。
胡铁花又忍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也将耳朵贴到板壁上。
隔壁屋子里静得就像是坟墓,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胡铁花皱眉道:“我怎么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楚留香笑了,道:“本来就没有声音,你若能听到,那才是怪事了。”
胡铁花怔了怔,道:“没有声音?他为何听得如此有趣?”
张三也笑了,道:“这就叫‘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听你说话听烦了,能让耳朵休息休息,自然要觉得有趣得很。”
胡铁花跳了起来,一个巴掌还未打出去,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骂道:“想不到你刚和老臭虫见面没多久,就将他那些坏招全学会了,你为什么不学学他别的本事?”
张三笑道:“这就叫做学坏容易学好难。何况,他那些偷香窃玉的本事,我本就不想学,只要能学会如何气你,能把你气得半死,就已心满意足了。”
楚留香淡淡道:“隔壁屋子若也有人偷听我们说话,那才真的有趣,他一定要以为我关了两条疯狗在屋子里,正在狗咬狗。”
胡铁花道:“我是疯狗,你是什么?色狼?”
张三道:“但话又说回来了,色狼至少也比疯狗好,色狼只咬女人,疯狗却见人就咬。”
胡铁花刚瞪起眼睛,还未说话。
突听门外一人道:“三位的屋子里难道又有狼?又有狗么?这倒怪了,我方才明明要他们将屋子先收拾干净的。”
这竟是海阔天的声音。
楚留香向胡铁花和张三打了个手势,才打开了房门,笑道:“海帮主还未安寝?”
海阔天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却目光四扫,喃喃说道:“狼在哪里?狗在哪里?在下怎么未曾见到?”
楚留香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