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这一条路
了下去,微笑道:“莫忘我已是有车阶级,为什么还要走路?”
<er h3">二
他们赶到熊家大院时,熊九太爷正在他那平坦广阔、设备完美的练武场上负手漫步。
他平生有三件最引以为傲的事,这练武场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他退休之后,的确已在这里造就过不少英才,使得附近的乡里子弟,全部变成了身体强壮的青年。
现在他温柔可爱的妻子已故去多年,儿女又远在他方,这练武场几乎已成为他精神上最大的安慰和寄托。
阳光灿烂,是正午。
七月初六的正午。
练武场上柔细的沙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他光秃的头顶、赤红的脸,在阳光下看来,亮得几乎比两旁的兵器架上的枪还耀眼。
他是个健壮开朗的老人,仪表修洁,衣着考究,无论谁都休想从他身上找出一点老人的中共蹒跚拥臃之态。
丁喜和邓定侯已在应有的礼貌范围内,仔细地观察他很久了。
他们只希望自己到了这种年纪时,也能有他这样的精神和风度。
在骄阳的热力下,连远山吹来的风都变得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老人“刷”地展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四个墨迹淋润的大字:“清风徐来。”
这四个字看来好象很平凡、很庸俗,但你若仔细咀嚼,才能领略到其中滋味。
熊九太爷轻摇着折扇,已带领着丁喜和邓定侯四面巡视了一周,脸上带着种骄傲而满足的微笑,道:“这地方怎么样?”
邓定侯道:“很好,好极了。”
他们只能说很好,但他们说的也并不是虚伪的客气话,而是真心话。
熊九太爷微笑道:“这地方纵然不好,至少总算还不小,就算同时有两千人要进来,这里也照样可以容纳得下。”
邓定侯同意,他们就这么样走一圈,已走了一顿饭的功夫。
熊九太爷道:“一个人十两,三千人就三万两,别人在拼命,他们却发财了。”
邓定侯道:“这件事前辈也知道?”
熊九太爷纵声大笑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戴上顶高帽子,就可以利用我,却不知我年纪虽老了,却还不是老糊涂。”
邓定侯试探着道:“前辈这么样做,莫非别有深意?”
熊九太爷笑说道:“我这里排场虽摆得大,却是个空架子,经常缺钱用。”
邓定侯道:“我听说过,贫穷人家的子弟到这里来练武,前辈不但管吃用,还负责照顾他们家小。”
熊九太爷点点头,日中露出狡黠的笑意,道:“这笔开销实在很大,可是有了三万两银子至少就可以应付个三五年了。”
邓定侯也不禁微笑。
现在他才明白熊九的意思,原来这老人竟早已准备黑吃黑。
熊九太爷用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直视着面前这两个人,忽又笑了笑,道:“两位远来,我直到现在还未曾请教过两位的高姓大名,两位一定以为我礼貌疏缓,倚老卖老。”
邓定侯道:“不敢。”
熊九太爷道:“阁下想必就是‘神拳小诸葛’邓定侯了。”
邓定侯笑了一笑,道:“前辈怎么知道的?”
熊九太爷道:“一个四十岁的年青人,除了神拳小诸葛外,谁能有这样的风采、这样的气概?”
他目中忽又露出那种狡黠的笑意,道:“何况,远在多年前,我就已见过阁下的真面目了,否则我还是一样认不出来的。”
邓定侯又笑了。
他忽然发现这老人的狡黠,非但不可恨,而且很可爱了。
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