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宝刀银针
他所有。这一件事又斗智又斗力,比之在这里单是较量武功,不是更有意思么?”
群豪大声欢呼,都赞福大帅安排巧妙。胡斐和程灵素对望一眼,心下也不禁佩服福康安大有应变之才,失杯的丑事轻轻掩过,而且一翻手间,给红花会伏下了一个心腹大患。武林中自有不少人贪图出名,会千方百计地去设法夺回玉龙杯,不论成功与否,都是使红花会树下不少强敌。
福康安向安提督道:“让他们接下去比试吧!”安提督躬身道:“是!”转过身来,朗声说道:“福大帅有令,请天下英雄继续比试武艺,且瞧余下的三只御赐玉杯,归属谁手。”他虽是说“福大帅有令”,但还是用了一个“请”字,那是对群豪甚表尊重,以客礼相待之意。
福康安吩咐道:“搬开一张椅子!”便有一名卫士上前,将空着的太师椅搬开了一张,厅心留下三张空椅。众人这时方始发觉,“昆仑刀”掌门人西灵道人已不知何时离椅,想是他眼见各家各派武功高出自己之人甚多,与其被人赶下座位,还不如自行退位,免得出丑露乖。
这时胡斐思潮起伏,心中存着许多疑团:“福康安的一对双生儿子如何又被他夺回?我冒充华拳门掌门人,是不是已被发觉?对方迟迟不予揭破,是不是暗中已布置下极厉害的陷阱?我适才替那少年书生解穴,黑暗中与人对掌,此人内力浑厚,非同小可,他也出手助那书生,自是大厅上群豪之一,却不知是谁?”
他明知在此处多耽得一刻,便多增一分凶险,但一来心中存着这许多疑团未解;二来眼见凤天南便在身旁,好容易知道了他的下落,岂肯又让他走了?三来也要瞧一瞧余下的三只玉龙杯由那派的掌门人所得。
其实,这些都只是他脑子里所想到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却是在心中隐隐约约觉得的:袁紫衣一定会来。既知她要来,他就决计不走。便有天大的危险,也吓他不走。
这时厅上又有两对人在比拚武功。四个人都使兵刃。胡斐一看,见四人的武功比之以前出手的都高。不久一个使三节棍的败了下去,另一个使流星锤的上来。听那唱名武官报名,是太原府的“流星赶月”童怀道。胡斐想起数月前与锺氏三雄交手,曾听他们提过“流星赶月童老师”的名头。这童怀道在双锤上的造诣果然甚是深厚,只十余合便将对手打败了,接着上来的两人也都不是他敌手。
高手比武,若非比拚内力,往往几个照面便分胜败,而动到兵刃,生死决于俄顷,比之较量拳脚更是凶险得多。双方比试者并无深仇大怨,大都是闻名不相识,功夫上一分高低,稍逊一筹者便即知难而退,谁都不愿干冒性命之险而死拚到底。因之在福康安这些只识武学皮毛的人眼中,比试的双方都是自惜羽毛,数合间便有人退下,反不及黄希节、桑飞虹、欧阳公政、哈赤和尚等一干人猛打狠殴的好看。但武功高明之人却看得明白,出赛者的武功越来越高,要取胜是越来越不容易,许多掌门人原本跃跃欲试的,这时都改变了主意,决定袖手旁观。有时两个人斗得似乎没精打彩、平淡无奇,而汤沛、海兰弼这些高手却喝起彩来。一般不明其理的后辈,不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便是随声附和,假充内行。
饶是出赛者个个小心翼翼,但一入场子,总是力求取胜,兵刃无眼,还是有三个掌门人毙于当场,七个人身受重伤。总算福康安威势慑人,死伤者门下的弟子即时不敢发作,但武林中冤冤相报的无数腥风血雨,都已在这一日中伏下了因子。
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三朝,武林中反清义举此起彼伏,百余年来始终不能平服,但自乾隆中叶以后,武林人士自相残杀之风大盛,顾不到再来反清,使清廷去了一大隐忧。虽然原因多般,但这次天下掌门人大会实是一大主因。后来武林中有识之士出力调解弥缝,仍是难使各家各派泯却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