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手足相残 深宫腾剑气 恩仇难解 古洞结奇缘
余岁,紫膛面、山羊须的汉子,手上也拿着一根竹竿,走到场心,把竹竿折为两段,在庭中一竖,身子腾起,双足点着两根竹竿,身形晃了几晃,便定了下来。要知竹竿竖在地上已难,而支持一个人的重量更难。这人非但轻功高妙,力度也用得恰到好处,才能稳住重心。这人站稳之后,叫道:“来吧!”那四名汉子肩头上顶着竹竿,绕着他打转,竹竿上的少年发一声喊,忽然一个个的跃下,持剑向他疾冲!那人身手矫捷极了,站在两段竹竿上纹风不动,四个少年先后向他冲来,他伸出两手,一接便抛,就像耍杂技的人抛飞刀似的,把左面冲来的少年抛向右边,右面冲来的少年抛向左边,一抛又接,一接又抛,更妙的是,那些冲来的少年给他一抛,又恰恰抛到那四名大汉的竹竿上,就像演出一场空中飞人的大杂技,好看之极!
太子道:“孟武师身受重伤,随我回宫调养吧。卓公子和这位王兄,也请一并进宫。”孟灿道:“谢殿下,奴婢今生恐再不能伺候你了。还是让奴婢回家,料理后事吧。”太子看他伤势,知是无望,而自己又有大事料理,也就不再强他。当下说道:“也好,你坐我的车回去。”叫人取了大内的金创圣药,送他们回家。
第二日一早,卓一航邀郑洪台上华山,郑洪台推说有事,但嘱他早去早回。卓一航独自一人步上华山,那华山名列五大名山,朝阳、落雁、莲花、云台、玉女,五峰环拱,峰峦重叠,形似一朵插天花瓣,端的壮丽无俦。落雁峰是华山第二峰,卓一航行了许久,到了半山,已近中午时分,山顶云烟弥漫,天色沉暗,卓一航担心下雨,幸好道观已经在望,卓一航步入道观,观内疏疏落落,居然也有几个香客。卓一航走过经堂,拾级登殿,忽见一个妙龄少女,匆匆走出,颜容艳丽,美若天人,虽是惊鸿一瞥,也觉意夺神摇。卓一航心想,若她下到半山,碰着大雨,那就糟了。
王照希提剑上前,只见岳父已似血人一样,急忙将他扶出了地窟,在他耳边说道:“岳父,是小婿来了。”孟灿道:“霞儿呢?你见过没有?”语声微弱,说得很是吃力。王照希道:“霞妹也在外面。”孟灿精神一振,扶着王照希的肩头走出地窟。
过了几天,朝中又是一番气象。神宗格于祖宗遗训与朝廷议论,迫得把郑贵妃贬入了冷宫,将二皇子常洵削爵囚禁,郑国舅则被问了缳首之刑。一场大变,顿时平反过来,被牵连的大官也一个个得到昭雪。卓一航的父亲卓继贤惨遭枉死,皇上颁旨给他洗脱了叛逆之名,并追赠了太子少保。卓一航拜谢了太子恩情,心中稍得安慰,抒发了抑郁之情。“梃击案”至此告一段落,只是那持梃闯宫的郑大混子,却突然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神宗糊里糊涂,也不追问。太子以大敌已除,不愿牵连过甚,也作罢了。自此魏忠贤一面在宫中弄权,一面和太子结纳,但忌惮太子精明,暗地怀着鬼胎,终于后来又弄出明朝的第二个大怪案“红丸案”,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那少女见他尽不说话,面有愠容,又说道:“先生还恼我吗?”卓一航急道:“小娘子哪里话来,我怎会恼你。”那少女喜道:“我知道你不会恼我。你心地真好,我自出生以来,还未有人像你那样照顾过我。”卓一航道:“你的爸爸妈妈呢?”少女道:“我还未懂人事,爸爸妈妈就已死了。”卓一航歉然说道:“恕我乱问,挑起你的愁绪。”那少女忽然玉手一扬,向他肩头按来。
卓一航睡到半夜,朦胧间忽听得远处又有啸声,瞿然惊起。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是郑洪台的声音说道:“卓兄,开门。”卓一航拔了门闩,郑洪台进来剔亮油灯,忽然问道:“卓兄,你怕不怕玉罗刹?”卓一航诧道:“什么?”郑洪台道:“我只要你如实答我的话,你怕不怕她!”卓一航道:“我还未见过她,怎会怕她?”郑洪台喜道:“不怕便好!那么她劫你祖父,辱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