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彼岸花
然知道怎么回事,却不肯放开妹妹,只是任她咬着,拼命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遍地尸体血污中,一瞥而过,然而那个年轻庄客脸上血泪交织的神色如同烙铁一样刻入心里,女童眉梢忽然一跳,手闪电般地抬起,袖中金索掠出、一下子卷住了那个年轻庄客,将他连着那个女孩一起扯回肩舆,踉跄着倒地。
就在同一个刹那,因为她的分心,那两柄剑已经刺到她身侧!
虽然明知此时若不杀,日后祸害更是无穷——然而那样的理智话语,却无法控制南宫陌的心,他只觉手中剑有千斤重,没等刺到女童身侧三尺便放缓了剑势。
灭魂剑停滞,然而转魄剑却是依旧带着冷厉的光,直刺女童眉心。叶天征的双手居然没有一丝颤抖,脸色苍白如死,忽然间眼中有泪水长划而下,流过溅满血的颊边。
“哥哥。”那一个瞬间,叶天籁忽然仰起了脸,逆着长剑看过来,盯着叶天征的眼睛,蓦然脱口喃喃喊了一声,伸出手来——却不是去阻挡那急刺过来的一剑,只是在那个昏迷的少女颈部一抹,仿佛血肉下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飕的一声钻入她的手心,迅速蜿蜒上去。
“天籁!”那个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屏障猛然建立起来,转魄剑再也无法刺出,叶天征脸色唰的惨白,忽然丢下了剑,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天籁!”
南宫陌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好友崩溃般地放开了剑,一个箭步跪倒在肩舆前,伸出双手抱住了那个小小的红衣孩子,一叠声的唤她的名字。暗夜里那些飞来飞去的幻蛊忽然间都失去了方向,嗖嗖急响着,往主人的方向聚集。
“我把你妹妹……你妹妹还给你,好不好?”女童的手垂了下来,忽然间仿佛生气散去,只是对着那个跌倒在地上的年轻庄客微笑,忽然抬手一掌推开了叶天征,身子往前一倾——那个刹那,暗夜里飞回的无数蛊虫全数没入她小小的身体内,如同飞蛾扑火般钻入,沿着血脉向她心脏逆行。
“天籁!天籁!”叶天征脸色死一样苍白,挣扎着重新扑过去。然而那一双青白嶙峋,伤痕布满的小手抬起来了,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大红衣衫下血慢慢渗了出来,浸透女童的身体——被无数幻蛊钻入的身子已经千疮百孔,可女童的眼睛里隐隐有一种孩子气的倔强:“不……不要以为是我杀不了你们……如果、如果不是……”
只是转眼间,那个火焰一样绽放的孩子就委顿下去,叶天征觉得心肺间似乎有千百刀子绞动,忽然间失声痛哭,紧紧将那个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仿佛生怕她忽然间就消失不见:“是的,是的,你杀了我吧……我永远陪着你。”
“哥哥……”仿佛那样用力的拥抱要将她窒息,女童挣扎了一下,眼里神色涣散开来,却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伸出青白消瘦的小手,微微抱了他一下——她终于知道哥哥是爱她的……一直是爱惜这个唯一妹妹的。
方才,他执剑刺来的那一刻、那脸上血泪交织的表情,和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庄客居然一模一样!
一个是南疆第一大山庄的庄主,一个不过是卑微的庄客;一个欲其死,而另一个欲其生——然而无论是庄主还是庄客,无论是杀人的还是救人的,脸上那种表情居然一模一样!
只有那样血浓于水的同胞之情,是一模一样的。
生死关头,原是半分做不得假。红衣女童忽然微笑起来,眼里的煞气宛如清晨的雾气般消失,她安静地侧过头,将脸靠在哥哥的胸口,叹了口气:“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你在的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像这个哥哥,拼死……也不会让他们带我走?”
“嗯,嗯。”那样微弱的声音仿佛随时随地要中断,叶天征脸上的泪水长划而下,将十年后失而复得的妹妹抱在怀中,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