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法圈功
,他一人来回忙碌,倒省了你们这些虫——的活计。怎么?到头来你也祇开销人家点把“小花边”么?”
那包工头家见此人来意忽地不善起来,哪里饶得?登时一声啰唣,道:“我吃你管我的闲事?来啊!”四下陆然间窜出七、八条精壮汉子——,有人认出对手的这家伙额角的大肉瘤,还没来得及抽身,早被甘凤池翻飞拳掌,打了个牙崩骨折。甘凤池打了人还不肯罢休,去那包工头家褡涟里摸出一锭两许重的银子,道:“甘瘤子为人最恨不仁不义之事,我且替你作个公道的便是了。”言罢一纵身,飞出十丈开外,再三两个弹跃,人已不见了。
闲话休提,且说这吕元领取了些碎银角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径去早市里买几枚烧饼,一面吃着,一面信步游逛,一派逍遥。也正因为他漫无目的,正是“触目皆佳景/随心任自然”;走到近晌午时分,但觉口渴,便就近觅个茶亭歇脚。许是夜来驮米劳累,才解了渴,困意倒涌上来,索性就着亭边土阶,歪头睡倒。待他一觉醒来,卖茶的老者早就一担挑着火炉茶桶收市回家,倒是亭外树荫底下蹲着个满脸横肉,长相凶恶,额角还生了个大瘤子的壮汉。那壮汉自然就是甘凤池了,见吕元醒来,连忙起身上前,拱手长揖为礼,自报姓名之后,“噗通”跪倒,道:“昨日在码头上见尊驾神力无匹,非寻常练家身手。不才特地赶来,还请尊驾不吝指点一、二。”
吕元揉了揉睡眼,伸了个懒腰,道:“我叫吕元,既不尊、也无驾,现成是个自了汉:你千万别折煞了我。我确乎有几斤力气——你要我点拨你,我也没什么不好点拨你的——可你要那么些气力做什么?难道你也要给人驮米么?”
甘凤池听他说话,似乎并无峻拒之意,当下大喜,洋洋自得地说:“大丈夫生在世间所快意者莫过于行侠仗义、锄暴安良。甘凤池曾受侠丐张长公调教,学了几分艺业。可这行走江湖,干犯是非,总得在技击之术上多琢磨、多淬炼,方能为人上之人,是以——”
“说了半天不就是要跟人打架么?”吕元道:“打架我是不成的,你老兄要学打架就跪旁人去罢!”
甘凤池哪里肯这样罢休?立时膝行而前,道:“行侠仗总免不了出手教训些不仁不义之辈,情非得已,势所难免。诚若惩治了几个凶顽残暴的棍痞,搭救了几个柔弱良善的百姓,岂非也算功德呢?”
吕元听着便笑了,道:“你惩治了什么棍痞?又搭救了什么良民?且说来听听。”甘凤池这一下精神更抖擞了,随即把平日里替人伸冤雪恨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通。最后还从怀里摸出那一小锭银子,捧到吕元面前,先把他在码头上主持公道的事说过一通,才道:“这些水陆码头上的包工头家个个儿都是吃人吸血吮骨头的虫豸,打他一回,他老实很久。”“这银钱在他身上也是花用,在我身上也是花用——有什么分别?”
甘凤池闻言之下不禁一怔,暗道:自我行走江湖以来,也不知干过多少劫富济贫的勾当,但凡是吃我管它一桩不平之事者,无不千恩万谢,视我如神佛现世。倒是这人非但不领情,还颇有几分鄙夷我帮闲价事的神色,莫不是个痴子?正想到这里,吕元又道:“你今日为我主持公道,劫了人钱财;安知他日不会为你自个儿主持公道,劫人钱财昵?当年苏学士与章惇同游过桥的故事,你老兄可曾听说过没有?”
甘凤池是个白丁,自然没听说过。吕元即应声说道:“当年苏学士与章惇同窗,一日两人同游,遇见一座将断未断的险桥,那章惇仗着轻健矫捷,几步窜过桥去,又跃回桥来,还嗤笑苏学士胆小。学士却道:“你日后一定是要放手杀人的。”章惇不解,问他缘故,学士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惜,你怎么会顾惜旁人的生命?”日后章惇诛杀旧党,酿成巨祸,那身首异处者,也不尽是可杀之辈。由此可知世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