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娃娃
峰回路转,庄主居然病了,入川的计划因此被搁置。
“庄主放心,”丁香慨然道,“庄主留下好好养病,我和血娃娃此去,一定把川中六大门派头领的首极,一一提了回来!”
庄主沉吟着。
血娃娃赶快道:“这恐怕不太好。四川这个地方太复杂,没有庄主的统一调度,只怕将来谁也不听谁的。”说完斜斜瞥了丁香一眼,看他气得满脸通红。
“是啊,舅舅。”辛夷的心思,不过是想让我在他身边多留一些日子。“大家在外面征战,舅舅您也没法子安心呀!”
庄主还是听我的:“那就先等等再说,也好让大家休息一阵子。血娃娃留下。”
因为心里有鬼,我很殷勤的替庄主端上一杯女儿红。
庄主盯着那种艳丽的液体发愣,玲珑剔透的瓷杯,把半明半暗的灯光折射到他苍老的脸上,显出几分暧昧和诡异。
“刚才说,你和丁香谁也不听谁的?”
我知道我的影子不偏不倚落在茶杯的水面上,他在观察我。
我噘起嘴唇,有点生气的说:“是呀,每次在外头,他老是自己很有主意的样子。做些事情又不肯跟我讲,也不晓得他在忙些什么。”丁香大哥,把你也卷了进来,不好意思了。
“哦,”庄主沉思道,“丁香是大了,又比较的聪明。”
庄主你又不笨,为什么总是相信我?
“您可要好好管管他,不许他再跟我吵架!”我笑嘻嘻的坐到庄主床边,伸出一双小拳头,替他捶捶腿,不轻不重,很舒服的那一种。庄主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就象我小时候那样。我一边盘算着丁香这件事情的意义,一边习惯性的扬起脸来,冲着他甜甜的笑。
忽然,庄主的眼神变了,迷离恍惚的,有点象在我新婚之夜,他的那个奇怪眼神。我继续保持着甜蜜的笑容,他的手却停了,接着慢慢滑下来,在我的面颊上摹挲。
“以前总当血娃娃还是个小孩子。其实……真是可惜呢!”
不明不白的话,被他用眼光里的邪气注释得清清楚楚。我不敢看,一横心,就靠在了他的胸前,酝酿起一个可怕的决定。
那只手肆意的抚弄着:“我想,你不应该只是少庄主的妻子。”
“龙池赐酒敞云屏,羯鼓高声众乐停。夜半宴归宫漏水,薛王沉醉寿王醒。”
不知道蝶舞妖风碰到这种事情怎么办?来不及向她请教了,但总算读过一点点史书的,可以如法炮制。第二天,当着优昙山庄所有人的面,我宣布自己从此出家修行。
辛夷不在当场。昨天晚上我就对他说过了,他流了整整一夜的眼泪,祈求我收回决定。弄得我几乎也要动摇。
这件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除了庄主。他很尽力的劝了我两句,然后封我做山庄的护法,——还是为我另设的新头衔呢!
从那一刻开始,优昙山庄原本单纯的气氛变得异样了。我搬出去以后,辛夷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暗无天日,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每当我转一过身,就听见有人窃窃私语。窃窃私语的下一步就是离心离德。
不在乎他们怎样说血娃娃。庄里的人离心离德,正是我所要的。
“你什么意思?”丁香忍不住了,在甬道口堵住了我。
我咬了咬嘴唇,鼻子一酸。丁香倒慌了,把我拉到了一边。
“那天庄主留下我,说山庄里有两个最强的杀手,各执一派势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丁香变了脸色,他知道无论是在庄主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庄中亲党的寡众,他可都逊我一筹。
“到底是从小的朋友,你叫我怎么办?出家也就是缓兵之策。”
到底是从小的朋友,丁香也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