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惊马
苏长衫突然从淳于府上失去了踪迹。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案子还没有查清,微生砚的病也没有好,他就不见了。
两日后,就在人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的时候,他却悠闲的回来了。
马伯来开门,一见是他,奇道:“哎……您回来啦。这两天没看见您哪!”
“我去了一趟青楼。”苏长衫平平淡淡的说。
马伯却像吞了十个鸡蛋,盯着他看了半晌,抓抓脑袋:“看您是个一本正经的读书人,没想到也……嘿嘿。”
正说话间,马伯朝前方一指:“哎!老爷也回来了——”
果然,微生砚披着一领狐裘大氅,正由仆人扶着走过来。
冬日街道萧索,晨雾未散,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车声由远而近。
马伯着急喊道:“老爷,小心!”
只见一匹黑马发足狂奔,马车疾驰,丝毫没有减速——微生砚刚好走到路中央,要闪避已来不及——白色身影在暴烈的马蹄下显得尤为醒目。
“哎呀……天!”马伯吓得脸色死白,转头一看,身边却已不见苏长衫。
前方惊马“嘶——”地一声鸣叫,似乎吃痛不已。它又向前奔跑了数丈远,才慢慢停下来。
原本微生砚站的地方只见一滩血迹,半个人影也无。
马伯满脸惊恐,大喊:“老爷,老爷——!”
就在马伯惊惶无助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拿根竹竿来。”
马伯抬头一看,几乎要跌坐在地上。苏长衫坐在树上,一手拉着微生砚,一手拉着仆人。再仔细看,他的衣袍有一角挂在了树枝上。
“拿根竹竿来,我的衣服才买了半个月,不想被扯破。”苏长衫理所当然的说。
马伯受惊大起大落,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去门内寻了一根竹竿,把苏长衫的衣服角拨了起来。
苏长衫如释重负,提着两人跃下房梁,掸掸衣襟,道:“这树看来许久未有人爬了,不少灰尘。”
仆人已经吓得瘫倒在地,兀自哆嗦。
微生砚经过一番折腾,冰雪容颜上有些倦色,但似乎并没有受伤。马伯紧张又奇怪的盯着他看了又看,似乎要确定血迹不是他的。
“放心,”苏长衫杨了杨手中的一把栗子:“你家老爷没有受伤。我不好意思吃独食,给刚才的马尝了一颗。”
“你用栗子打马?”马伯瞪大眼睛。
“我不是打马,是请马吃栗子。”
“有……这有什么区别?”
“第一颗栗子打向马肚上的啮鼠,用了内力,第二颗扔进马嘴的栗子,倒是寻常气力,非常眼力。”微生砚道。虽然不会武功,他却将苏长衫的招式看得一清二楚。
马伯再往地上的血迹看去,果然,血迹中央有一团老鼠大小的死物,只是他方才太过惊恐没有注意。
苏长衫赞道:“好眼力。”说着,把剩下的栗子放进微生砚的手中:“这些栗子留给先生防身。”
微生砚低咳了两声:“摘花飞叶,伤人无形,需借力高手自身的修为。我不会武功,要了也无用。”
“话虽如此,万一有人要劫色,你可以用栗子敲他的头。”
马伯目瞪口呆的看着苏长衫。
一时间,他只觉得姓苏的此人不仅看似平凡实则深不可测,而且,看似一本正经实则……风趣得很。
一个华服公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神色还有些凌乱,见面就慌慌拱手道:“刚才马车受惊,不知伤没伤到人?”
马伯担惊受怕了半天,见到始作俑者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的马车是怎么驾的!刚才差点撞到我们家老爷……”
“马伯。”微生砚制止了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