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的箭簇反射夕阳的血红光华。
骑士额顶中央闪出一点乌黑的亮光。
扣弦的指头轻放。长箭循着无形的直线怒射而出。箭的形体消失了。物质化为了杀人的能量。
白豆惊闻背后骇人的破风声音,惶然伏下。
撕裂空气的箭矢掠过白豆后脑上方,将及于润生背项——
一道白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长箭刹那间折断、坠落。箭内蕴藏的狂暴力量消逝无踪。
于润生这才回首,看见了坠落身后的断箭。葛小哥站在断箭旁,手上握着一柄式样十分平凡的两尺短刀,森寒如冰的刀刃仍在弹颤。
一滴冷汗流到于润生的鼻尖上。
他抹去汗珠,茫然眺望远方土坡上那骑士的细小身影。
葛小哥默默收刀回鞘,重新裹上那块灰色的粗布,插回腰间。
五人站立在山腰一块朝东的高岩上,俯视荒原上的混战。
人马如潮卷岸裂。
就在夕阳快要消逝时,战情竟然逆转。刚才取得全胜、三面会师于中央腹的“勤王师”三万先锋部队,现在却被来自八方的数股兵力反包围。十多万人的嚎叫结合成巨大可怖的潮音。无数火把燃点起来。发光的阵势不停张弛、旋转,好像大地上一个庞大无伦的磨盘,消磨着血肉与尊严。
“谢谢。”于润生说。
葛小哥以微笑回答。
“好刀。有没有名字?”
葛小哥蹲在地上,用食指在泥土上写下两个字。
“杀草”
夜已深沉。“养根厅”内空无一人。
地上已无半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