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牙城酒
废死亡,也是向神明奉献,因而前仆后继地投入牺牲,非常可怕。”
“我不同意。”荆裂却说。“我认为武道没有正邪之分。武者只有弱、强和更强。”
“修炼却自伤其身,那不是正道。”孙无月摇头。
荆裂指一指独眼的孙千斤。“孙兄伤了这只眼睛,我猜也不是天生的吧?”
“这不可相提并论。”孙无月坚持。
“武道就是生死之道。哪个武者不用身体性命来赌?”荆裂抚一抚臂上那些新伤。“而且我看,所谓邪功的威力也给夸大了。不然当年的铁青子,不能带着三十几个武当剑士,就把物移教总坛夷平。”
“也许像爹说的,那邪功在混合了武当原有的正派武功后,他们今日才这样厉害。”孙千斤说。
“我想也许是有一些帮助。”荆裂点头。“但我相信更重大的影响,是铁青子——也就是后来的公孙清——被物移教那种峻烈的练功方式启发了,于是开始改革武当武术,抛弃了原有传统的许多枷锁,经过这二十几年,才会有这么惊人的进步,然后生起‘天下无敌’的念头。”
孙无月等人听了,觉得大有道理,同时点头。
“前辈。”荆裂又问:“四位这次离开了峨嵋,有何打算?到来成都,也是为了找武当派吧?”他目光收紧,凝视孙无月好一阵子,才再开口:“前辈想挑战叶辰渊?”
孙无月苦笑。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他没有再说下去。荆裂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差距太大了。
“请别冲动。”荆裂把快空的酒瓶放下来。“明知必败、必死的仗,没有打的必要。”
“那跟我的掌门叔叔有什么分别?”一直站在丈夫身后的余轻云不满地高叫。她是峨嵋掌门余青麟的亲侄女,这次可不只是因为跟从丈夫孙千斤才出走峨嵋。余轻云说话虽少,但内里性格之刚烈,其实尤胜夫君,她是真心不满叔叔的结盟决定。
“有分别。分别在这里。”荆裂指一指心胸。“现在不打,不是永远不打。我心里已然决定:不管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有一天要练到能够超越武当派。我走这么远的路,一直跟着武当的人,就是要不断了解他们,练出击败他们的方法。”
他转头瞧着孙无月:“不如五位也加入我吧!每多一个拥有共同信念的人,一起研练,就更容易变强,也多一分跟武当抗衡的力量。”
“小兄弟,对不起,我现在不会答应你。”孙无月手搭着荆裂的肩头。“峨嵋派还在,我是不会加入其他任何人的。何况我也不能跟着你到处走。我虽离开了峨嵋山,但离不了这片土地。我还要留着,必要时用我的身体保卫峨嵋派。”
“我明白。”荆裂点点头,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倒是对孙无月充满尊敬。
荆裂又瞧瞧其他三个同道,然后说:“不管峨嵋派以后变成如何,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它一句坏话。因为我已经认识了,何谓真正的峨嵋武者。”
荆裂拿起刚才那酒瓶,朝四人敬了一敬,把里面最后那口酒喝干了,从城墙上把酒瓶远远扔到城外的田野。
五人相视一笑,又一起眺望西方那已开始落入山峻线的夕阳。
荆裂把斗蓬的头笠拉上,向四人拱个拳。“荆某要走了。我丢下同伴太久,要去会合他。武当派一天在成都,我一天也会留在这里。改天再一起喝酒论武。”
“我们还要再打一场。”孙千斤大笑说。“否则我才不会给你走出这城墙。”
“就此约定!”荆裂和孙千斤手掌相握。其他三人也笑了。
峨嵋众人告知荆裂他们的落脚处,荆裂也把“祥云客栈”的名字地点告诉他们。
“叶辰渊闯峨嵋那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