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怕现场
现场围观的人却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议论纷纷,章桐弯着腰蹲在那儿仔细勘察,后背感觉人们那道道射向自己的目光,像针一样扎着。
在做完所有现场必需的工序后,章桐把头颅连同黑色塑料袋一起放进了装尸袋里,然后提上了法医现场车。关上后车厢门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昨天,也是同样的车、同样的装尸袋,一具肿胀变形的无头尸体好不容易才被塞了进去,而今天,袋子显得很空荡,就一个头颅。章桐不知道这两天的发现是否冥冥之中有着联系,但是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心情沉重极了。
面对无头尸体,章桐可能会束手无策,但是一个头颅,却容易辨明死者的身份。除去“颅面呈像法”以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提取死者的牙髓进行DNA检验。人类的牙髓中保留着完整的DNA链条,从而在系统已知数据库中进行检索对比,确定她的身份的方式就多了一种可能实现的途径。
章桐深感庆幸的是,死者的牙齿很完整,所以提取工作非常顺利。在送走相关检验样本后,开始进行进一步的检验工作。
她提取了死者牙齿的釉质,转身来到工作台边的仪器上进行碳同位素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年龄在二十四岁至二十五岁之间。接着章桐又仔细观察了死者头颅的X光片,让章桐深感愤怒的是,死者的颅骨表面有两道很深的伤痕,伤口呈奇异的圆锥体状,虽不致命,但也足以使死者陷入昏迷状态,严重的话,也会导致脑死亡!死者的鼻梁骨也被打骨折了,左面颊骨粉碎性骨折。放下手中的X光片后,章桐看着眼前摆放在解剖台上的这颗孤零零的头颅,因为肿胀变形而张大的嘴仿佛被牢牢地凝固在了死亡降临的那一刻。章桐摇摇头,不忍再看。
王亚楠还没走进解剖室的大门,沉重的脚步声就已经传进了章桐的耳朵。章桐完全能够理解她目前的心情,宛如一只在风箱中受困的老鼠。来自顶头上司李局的压力和媒体的不断狂轰滥炸,让她连喘气的精力都没有了。接连发生两起凶案,凶手的手段极度残忍,王亚楠此时的心情能好才怪。
果然,她一言不发地走进来,还没开口,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来到章桐身边,朝解剖台上的头颅努了努嘴:“情况怎么样?”
“我还在等痕检组的DNA鉴定报告。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通过保存完好的牙齿,检验得知死者是一个年龄在二十四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女性。死前饱受了非人的折磨。”章桐拿出了那张X光片,透过头顶的光线,向她指出了伤痕所在地。章桐看到,王亚楠紧闭着嘴唇,一脸前所未有的凝重。
接着章桐又指出了两个深感困惑的发现,她走到解剖台前,伸手指向头颅脖颈处的断口,说:“亚楠,你看死者颈部的切口,你是否感觉到了什么?”
王亚楠两眼死死地盯着:“太整齐了!”
“对,要知道切人脑袋可不同于切一块豆腐,轻轻地不费吹灰之力就行了,即使断了,也会有明显的参差不齐的创面。但是这儿没有。”章桐感觉声音冷酷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这把刀太快了!”章桐最后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王亚楠突然皱眉说道:“昨天发现的尸体上也是这么干脆利落的一刀!”
“对!我已经把断口处的取样送往痕检组了,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章桐的声音越来越低,心情也变得很沉重。
“还有别的发现吗?”王亚楠的口气变得很急切。
章桐点点头:“目前我还不敢肯定与这件案子有关联,但你来看!”章桐来到解剖室墙上挂着的灯箱旁,打开了灯,指着那幅头颅断层扫描图,向站在身旁的王亚楠解释说:“你看,在中脑前丘和丘脑之间,本有一个豆状小体,那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松果体’,我们每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