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灏严厉地瞪了尹剑一眼：quot;你在执行你的任务，有什么对不住的？！应该是我对不住你！quot;

    尹剑怔了怔，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quot;上次我从刑警队逃走，肯定给你留下不少麻烦。今天我还给你一个机会，你开枪吧！quot;

    quot;不——quot;尹剑断然摇摇头，quot;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只想把你带走。quot;

    韩灏quot;嘿quot;地冷笑一声：quot;把我带走有什么用？你现在只有向我开枪，才能挽回你上次留给别人的坏印象。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给我争点气好不好！quot;

    尹剑却仍然只是摇头：quot;你把枪放下吧……不要逼我。quot;

    见到俩人如此，阿华竟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quot;韩队长，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徒弟。quot;

    韩灏气乎乎地闷哼一声，训斥尹剑道：quot;做事情要有魄力，这样才能最快地达到自己的目标。你看我，如果不是当年……quot;

    这句话他说了一半却又咽进了肚子里。他的本意是想提及当年在双鹿山公园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击毙周铭伪造现场，又怎能化罪为功，早早登上了刑警队长的高位？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的这步田地也正是在那一刻埋下的种子，这人生的起落无常，实在是令人百感交集，唏嘘难抑。

    韩灏用力晃了晃脑袋，似乎要把这些不快的记忆全部抛到九霄云外。然后他板着脸对尹剑说道：quot;你以前在我手下的时候，我如果说要做什么事情，有没有言出未行的时候？quot;

    尹剑不假思索地答道：quot;没有。quot;

    quot;那你现在给我听好了，一会我数三下。三下结束如果你不开枪，我就会开枪打死阿华，然后打开车门往外冲。到时候我会死在乱枪之下，而阿华的手下会找东东报仇……quot;

    quot;不，你千万不要冲动！quot;尹剑焦急万分地劝阻道，quot;这是最坏的结果！quot;

    quot;你明白就好！quot;韩灏最后瞪了尹剑一眼，然后他开始计数，quot;一……quot;

    尹剑大喊：quot;不要！quot;

    韩灏毫不理睬，继续往下数着：quot;二……quot;

    尹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头皮几乎要炸裂开来。

    quot;三……quot;

    枪声响起：quot;砰！quot;

    如同百米运动员听到了发令一般，罗飞等人立刻向着枪响处蜂拥而去。不过很快他们就全都驻足停在了车边。

    阿华已经从车内坐起，毫发无损。在他身旁的副驾座上，尹剑仍然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但神情却如木鸡般呆滞。在他视线的焦点上，韩灏一动不动地仰卧着，鲜血正从他的额头汩汩流出。

    quot;这是他给你上的最后一课。quot;阿华起身的时候，看着尹剑轻声地说了一句。而尹剑似乎许久之后才听见似的，茫然地转头问道：quot;你说什么？quot;

    quot;你的心太软了——在这一点上，你真该好好地向你师傅学学。quot;阿华一边说一边离开了那辆汽车。车外的空气如此清新，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地畅吸起来。

    十一月六日凌晨一点十三分。

    省城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

    quot;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现在我可以走了吗？quot;阿华一边问，一边抬腕看看手表。

    罗飞坐在阿华对面，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