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骷髅人
,折了根木棍,使劲儿抠鞋底下的泥块。见我自己在那儿躺着看天,他跟我胡咧咧了几句,装成不经意的样子,在我耳边小声问:“秀才,你和那老梆子从前认识?”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谢教授,不由自主地想往谢教授那儿看。刀疤脸很快地说:“别往他那儿瞅。俺问你,你们是不是从前认识?”我点点头:“是。”刀疤脸咂吧着嘴:“嘿,没看出来,你小子道行挺高,谁都认识!”我见他话里有话,忙问他:“怎么了?谢教授有什么不对吗?”刀疤脸挨着我坐下,摇摇头说:“没啥不对,太对了。”
我说:“那不结了,你问这干啥?”
刀疤脸说:“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支队伍,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兄弟,有过命的交情,谁都能相信。你是金小哥带来的,我们信。可是这个老梆子,我就是看不明白他的来路呀!”
我说:“那他又是谁带来的?”
刀疤脸冷哼一声:“谁带来的?我们都是被他带来的!”
我不明白了。刀疤脸小声哼唧了几句,好像是说谢教授先去找的他们。这件事情很奇怪了,一个大学教授竟然去东北找胡子,竟然还找着了,而且是直接找的金丝眼镜。经过一下午的密谈后,金丝眼镜立刻清点起人马,亲自带队跟他来到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妈了个巴子的,也真是邪门!
刀疤脸的说法让我很震惊,没想到这行人竟然是跟谢教授来的。那死人脸呢?刀疤脸说,这他就不知道了,估计也是那老梆子联系的吧。他酸溜溜地说:“这次大哥(金丝眼镜)嘴巴严得像个老鼠夹子,屁都没蹦出来一个。不过也对,俺脑子笨,跟俺说那么多干啥?”我想了想,还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一个大学教授怎么能找到土匪,还能让一个土匪头子乖乖跟他来这个地方呢?刀疤脸说:“谢教授是由一个地位很高的人介绍过来的,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俺们兄弟也不是谁的面子都卖。这样的黑差,又是这么大老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就是玩命,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本来想着随便见一面,说几句场面话就行了。谁知道这老梆子给大哥看了一个铁匣子,大哥当时脸色大变,把他邀请到密室中,当天就决定来这里了。”
我忍不住问:“谢教授给你大哥看的啥?”问完就后悔了,金丝眼镜连什么事情都没告诉刀疤脸,又怎么会告诉他这个?没想到刀疤脸却得意地说,他当时留了个心眼,装着进去送茶,偷看了一眼:“没啥牛逼东西,妈了个巴子的,就他娘的一张老照片。”
“老照片?”我也迷糊了。刀疤脸见我迷糊了,高兴起来,说:“是吧,你反正小心点儿!这鬼地方,我们兄弟都死好几个了,连老子都瘆得慌!你看看,这老梆子什么都不怕,爬雪山过草地走得飞快,像是个教书先生吗?你吧,当心点儿,他指不定想要干吗呢!”他说完拍打拍打身上的泥土,哼着小曲走了。
经刀疤脸一说,我也觉得谢教授有点儿奇怪。且不说他为何要来这里,这一路上翻山过沼泽,他虽然拄着登山杖走在最后,体力却很好。好多次我两条腿都打摆子了,他却依然精力十足,还不时停下来等我。看来他真不像一个钻研故纸堆的老学究,更像是一个经常走南闯北的探险家。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作为右派分子被关在农场里劳改,怎么突然就跑到这里来了?看来谢教授背后好像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儿为好。
在峡谷中休整了一会儿,刀疤脸又嚷嚷着:“这雪山底下邪门得很,大家别歇了,说不准又会跑出来什么幺蛾子!咱们还是赶紧闯过去,等到了半山腰再他娘的休息!”
我走了半天,腰酸腿疼。尤其是又休息了一会儿,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只能歪歪斜斜地走在后面。
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到处滚落着破碎的大石头、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