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叶萧尴尬地低声道，随后柔和地看着小枝，quot;没事的，我在旁边保护着你，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quot;

    阁楼上的小枝已无路可逃，只能乖乖地任由他们摆布。于是，叶萧给顶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顶顶随即关掉了电灯，只有天窗微弱的月光射入。她又从阁楼的杂物堆里找出一根白蜡烛点燃，让烛火在小枝的眼前晃动。在这黑暗的幽闭空间，仿佛又回到了罗刹之国，高塔下的石头密室，这二十岁的女孩不再属于人间，而是个八百年前的幽灵。

    当月光也渐渐暗淡时，只剩下这点黄色烛光了，叶萧小心地护在小枝身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和眼神变化。她开始安静了下来，目光也不再恐惧，几乎盘腿坐在地板上，痴痴地面对烛光。白色的幽光射在她脸上，宛如涂上一层灵异的粉底。白蜡烛闪烁的火焰，使她和叶萧的背影不断跳跃，直到覆盖大半个阁楼。

    顶顶嘴里念出一长串的音节，叶萧却一个字都听不懂，原来这就是古印度的梵文，如同咒语灌输到小枝的大脑。随着烛光的晃动，顶顶那锐利的眼神，像在泥土中埋藏了千年的神像，突然放出骇人的电光——这里就是罗刹之国，一个微型的曼荼罗quot;坛城quot;，一个意念想象中的小宇宙，从时间的起点到终点，从空间的源头到尽头，紧紧将他们三个人包围，带往另一个世界。

    小枝已然被完全控制了，就连叶萧也暂时忘了自己，目光随着烛火而颠簸。

    quot;告诉我，你是谁？quot;

    顶顶终于说了一句中国话。

    quot;我是小枝。quot;

    她回答得很乖，像只温顺的小猫。

    quot;你从哪里来？quot;

    quot;另一个世界。quot;

    quot;在哪里？quot;

    quot;荒村。quot;

    quot;荒村之前在哪里？quot;

    这个问题却让小枝停顿了许久，叶萧注意到她已闭上了眼睛，但想必烛光仍然在她脑海中晃动。

    quot;在北京。quot;

    叶萧忍不住插嘴道：quot;怎么又到北京去了？quot;

    quot;别打岔！quot;顶顶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用柔和的口气对小枝说，quot;你究竟姓什么？quot;

    quot;阿鲁特。quot;

    quot;你不是荒村的欧阳小枝吗？quot;

    quot;荒村的欧阳小枝，只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其实我更早的名字叫阿鲁特小枝。quot;

    quot;阿鲁特？你不是中国人？quot;

    quot;我是中国人，我出生在清朝咸丰年间的北京，我的父亲是蒙古贵族阿鲁特氏，他是蒙古正蓝旗人，他的汉文名字叫崇绮，曾经做过清朝的吏部尚书。quot;

    叶萧听到这里简直要晕倒了，这个小枝转眼又从荒村跑到清朝，而且变换民族成了蒙古八旗。

    催眠师顶顶仍保持着镇定：quot;阿鲁特小枝，说说你的人生吧。quot;

    quot;我父亲虽然是蒙古人，但他精通汉文儒学，是同治四年的头甲头名状元，官拜翰林院编修。清朝两百多年，满蒙人汉文考试而得此荣耀者，只我父亲一人。quot;

    小枝说这句话时，表情还充满自豪，仿佛已摇身变成了格格。

    烛火在她眼前晃了两下，顶顶柔声道：quot;你小时候是怎样的？quot;

    quot;我的父亲虔诚地信仰佛教，在我十岁时派人到南洋暹罗国，请了一位大法师来做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