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上午,女王御用律师莉莲·巴金妮好好讽刺了约翰·韦格弗一顿。
“探长,由于你找回遗失了的珍·奥斯汀小姐的信函,今天报上都大事称颂你。报纸把你的大名与福尔摩斯、马波小姐等人并提。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令人快乐的发现呢?套用奥斯汀小姐本人的用词,是因为先前研究的结果?还是一时冲动所致?引导你到信函藏匿处的到底是理智还是情感?”
韦格弗皱了皱眉说:“恐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像你这么灵敏的男人,竟然听不懂这话,实在令人惊讶。让我换个方式讲好了,是谁向你密报的?”
韦格弗有如拳击手般地,身子向后晃。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猜想一定有人密报,否则昨天早上你不会突然心血来潮下令搜房子。”
“没错,不是心血来潮。”
“那么……”
韦格弗用舌尖慢慢舔绕着唇。经过一段停顿之后,巴金妮太太说:“你明白我这次的问题吗?”
“明白。”
“那你就一定要回答才行。”
“有人打电话来——”他轻轻说。
“大声点,探长。”
“前天晚上有人打电话到巴斯总局,我们还来不及问对方姓名他便挂断了。”
“所以,是有人密报没错。但昨天你的供词里却没有提到。”
“当时我不认为有必要提到这一点。”
“很高兴听你这样说,我当时实在也没有把你看做是渴求名望的人。现在我们都知道有个密报的人,我这样说对吗?”
“对。”巴金妮太太走到一边,两手放在后面。
“让我们接着考虑另外一点。昨天你告诉大家这个惊人的消息时,我们是不是理当推论——但我们却没有那样做——被告狄卓克生太太拿了那两封信,并且藏在她的梳妆台?”
“我只是单纯报告我的发现而已。”韦格弗防卫地说。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你发现信函时惊不惊讶呢?毕竟,在前一次的搜查中,你已经彻底搜过了。”
“我昨天解释过了,在我们第一次搜查时,一定忽略了——”
“噢,探长,不要小看自己。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人在最近潜进屋内把信函藏在那里?”
韦格弗把目光投向检方所坐的那张桌子,但没有人提供任何协助。
“我不认为有这个可能,那房子一直都锁着。”
“那么,假如告诉你,房子后面的起居室的框格窗最近曾被人撬开,但铜扣仍照样用螺丝固定成原来的样子,你听了会吃惊吗?”
“真的吗?”倒霉的韦格弗说。
“这是我获得的讯息。韦格弗先生,你是一名警探,我建议你调查一下。我们大家对你的发现,以及发现后的推断,将十分感兴趣。我们很诚恳地认可你昨天的供词,不过,恳求法庭宽容,我要大胆地说,那段供词带有骄傲及偏见的色彩。庭上,我问完了。”
法官看起来有点感到好笑的样子,他上身前倾,下巴靠在右手上。
“约伯爵士?”
检方席的桌子上,一阵纸张急急翻动的声音,更显出他们的困惑。
“庭上,以目前的情况,我们提议就探长的直接证据来质询。”
“那就照你建议的进行。”
接下去的一小时又五十分钟是一段较不具伤害的“演习”——一连串繁琐的警方调查摘要报告。先回头从秋谷湖发现尸体讲起,再慢慢谈到德纳被起诉为止,约伯爵士很有技巧地一步一步重建一点:韦格弗是个可靠的证人。
值得称赞的是,韦格弗的证词经得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