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山脉以西·沃瓦尔斯克镇·3月13日
“那后面有森林。”
“好吧。”
他往前走,走到车站一侧,指向暗处。她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追上他,眯着眼睛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她除了看到轨道消失在森林深处,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让我看什么?”
“那里。”
他指着距离森林边缘不远、位于轨道一侧的一间小木屋:“我是工程师。我在铁路工作,这是维修木屋,非常私密。”
“房间才非常私密。”
“我不能将你带到我住的地方。”
“我知道一些地方,我们本来可以去。”
“这里就比较好。”
“对我来说不是。”
“规则只有一条,我付给你钱,你就服从。要么还给我金块,要么就按我说的做。”
除了金块,其他的真是糟糕透顶。他摊开手,等着她将金块还给他。他看起来既不生气,也不失望,也不焦躁。伊莉娜亚发现这种漠不关心竟然让人舒服,她开始朝小木屋走去:“你在里面只有十分钟,你同意吗?”
没有回答——她认为这就等于默认。
小木屋被锁住了,但他有一串钥匙,摸索到正确的钥匙后,弄了半天锁也没打开。
“冻住了。”
她没有反应,将头转到一边,叹了口气,以示不满。保密是个问题,她推断他已经结婚。但由于他不住在该镇,她无法理解他会有什么问题。也许他和家人或朋友同住;也许他是一位高级党员。无论怎样,她并不介意,她只希望赶快结束接下来的十分钟。
他蹲下来,双手捧着挂锁,对着它呼气。钥匙插进去了,咔嗒一声,锁被打开了。她还待在外面,如果没有灯,交易就结束,她就将金块藏到靴子里。她已经给这个家伙足够的时间了。如果他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那就随便他。
他走进小木屋,消失在黑暗之中。她听到划火柴的声音,一盏防风煤油灯的灯芯被点亮了,男人将煤油灯悬挂在从屋顶伸进来的一个弯钩上。她站在外面向里张望,木屋里堆满了备用轨道、螺丝、螺钉、工具和木材,一股焦油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开始清理其中一个工作台。她哈哈大笑:“我的屁股会被碎片扎到。”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脸红了。情急之下,他将自己的外套铺在工作台上。她走进木屋:“真是十足的绅士啊……”
通常她都会脱下外套,也许会坐在床头,脱下丝袜,好好地表现一下。但这里没有床铺,没有暖气,她只能让他将裙子撩上去,其他的衣服还穿在身上。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还穿着外套。”
她关上门,但并不指望屋里会比屋外暖和多少。她转过身去。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贴近她。她突然看到某个金属东西向她砸来——她来不及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这个东西碰到她的脸庞一侧,疼痛感从撞击的地方遍及全身,一直从脊背扩散到大腿。她的肌肉变得软弱无力;双腿扑通瘫倒在地,好像跟腱被剪断。她整个人倒在木屋门上,视线开始模糊,脸部开始发热,嘴巴里流出血来。她即将死去,即将失去意识,但她强撑着,逼自己保持清醒,她集中注意力,听到他的声音:“按照我说的做。”
屈从是否就会博得这个人的欢心?断裂的牙齿碎片卡进牙龈里,让她明白事情并非如此。她不相信他会有恻隐之心。如果她死在一座她讨厌的城镇,死在一座被国家强制性文件调来的城镇,死在一座距离家乡一千七百公里的城镇,那么她会将这个王八蛋的眼珠挖出来。
他抓住她的胳膊,无疑觉得她不再会有任何反抗。她将一口血痰吐向他的眼睛,他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松开了手。她感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