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
了解自己的私生活。她太了解这些男人了,从不渴望成为他们追求的对象。她在城里倒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没有一段关系能够长久。她喜欢那种男人——那种能和她保持距离,给她留点儿私人空间的男人。这种男人想一想可以,要是真去找,那可就难了。能被她这种要求吸引的男人,要么只想要一夜情,要么是口口声声说欣赏她的独立,之后却越来越不能接受,总想把他们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她很快就明白了,当一个男人说欣赏一个女人的独立时,他看重的其实是他自己的独立,只有女人的独立能给他带来好处的时候,他才会让她保留这种所谓的独立。
火车又过了一站,她离家也更近了一些。折磨人的疼痛变得更加剧烈了,她嘴里泛着一股金属味儿。她痛恨这每月一次的东西,既痛苦难受,又无法避免。这果然是件倒霉事啊。但是当处在青春期的她经历头几个月的痛苦时,她母亲说:“治不了的,总能忍得了吧。”现在回头想想,她还记得,虽然母亲告诉她该如何应对处理,以防发生意外,可她还是满脸的震撼和惊恐。她意识到自己身体的这种反应能从体内给她带来伤害,让她感到不舒服、疼痛和尴尬。母亲还说:“在自己家里处理更方便一些,身边都足熟悉的东西。虽说这样,不过你可不能让它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即便如此,在最初的几个月,这种担心还是发生了。“那事儿”只要一过去,她就谢天谢地,如释重负。但这种轻松持续不了一两个星期,它就又如期而至。其他女孩儿对“那事儿”的感觉和她不一样:她们总是很轻松地就适应了身体的这种变化。这让她羡慕不已,因为她可做不到。
火车到了希灵福德,这是到家前的最后一站。很快她就能回到家,锁上门,整个周末都能待在家里。到了周一,一切都会过去,生活也能照常继续。
火车一开动,车厢前门就开了,走进来两个年轻人。他们顶多二十岁,穿着廉价的皮夹克和宽大的喇叭裤,一个留着邋遢的小胡子,这让他显得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靠不住。另一个是他的同伴,比他高一些也壮一些,下巴上长着不少粉刺,还有痤疮挤破后留下的痂。
“嘿,小妞!”其中一个开口了。她都没正眼瞧他一眼,只是从车窗上的影子里认出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他们俩都没去找座位,仲着脖子站在那儿上下打量着她。她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
“啊,别紧张,让我们好好看看。”那个满脸痤疮的说话了。
她咬着嘴唇,体内似乎有东两收缩了一下,她在座位上颠簸了一下,皮肤开始发痒。
“笑一个呗!”小胡子说,“笑一个又不碍事儿,我这儿有能让你开怀大笑的东西哦!”小胡子狡黠地笑着。
“肯定是同性恋。”另一个边说边得意地笑。
“不可能,”小胡子说道,“她不是同性恋,同性恋都特别难看,她长得还不赖。”说着,他对她努了努下巴,问道,“你不是同性恋吧?”
“滚开!”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虽然不想招惹他们,可他们俩今晚来找碴儿可真是挑错了日子。刚一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要是把他们俩惹急了,缠住她,对她可没好处。
“真敏感,”小胡子对他的同伴说,“她一定是来那个了,她们女人都一样。”他又把注意力转向她,说,“是这样吧,亲爱的?每个月都来,这是古老的诅咒。”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换成了一脸不悦。
“别把我惹急了。”他的声音很轻,以至于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然而他又重复了一遍,“千万别把我惹急了……”
火车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车厢里鸦雀无声,直到有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十分抱歉地通知您,火车现在临时停车。由于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