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蜕 变
,但并不至于无法辨析:这该算是优秀医师们普遍具有的良好习惯之一。
书摘中“罪恶”和“相像”的字眼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这些句子被抄写在这里很可能仅是出于偶然),我因此仔细地“浏览”了一遍这本书(当然,这“浏览”并不针对内容,而仅是对书本身):书里很干净,没有任何笔迹和折痕。但这本书应该是已经被读过好几遍了的,因为书本身并不新,合上以后就和所有的旧书一样略显松散——这些可能并不说明什么,我将书签夹回到原来的位置,将书放回了原位。
桌上还散放着几张写了一些内容的纸,但那些内容却不太使人提得起兴趣来——比如“胰岛素增敏剂机制”以及“拮抗过氧化物酶体增殖活化γ 受体(γ )分析方法”等等,这些可能和博士所从事的某些医学课题有关。
我开始留意抽屉——左侧的第一个小抽屉上了锁,右边相平的一个大抽屉也有锁,但并没有锁上。我打开了大抽屉,检查一番后我失望地发现,这些依旧是各种各样的医学资料,唯一例外的,是有一本收藏各种书摘的小册子:博士细心地制作了以书名和作者为索引分类的目录,并将书摘依次排列、整理并粘贴到相应的页码上——比方翻到《古典自由主义和自由至上主义》的这页,所做的书摘就只有下面的一条:
第四编,奥地利学派,存在一个准黑格尔式的国家概念。
这样的一小张书签被用胶水固定在本页的上端,如同我们经常用的那种边缘有粘性的便条函一般。页面上写着大概是博士对这本书的评价和相应的日期,比方这页的:1997 年月10日,主义、学派争论的引用和整理。
这整个小册子上也没有太多令人感兴趣的内容——并且还使我遗憾地发现,刚刚在《思想录》里发现的书签中的文字,很可能也不会有多少引申的意思:制作书摘,只是捷尔特博士的一种习惯。
暂时将注意力移至左侧的第二个抽屉——这个抽屉没有锁,不过,里面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一些医学上的小工具书,以及一支坏了头的钢笔。此外,抽屉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叠用橡皮筋捆起的、证件似的卡片。
我将这叠卡片拿出来,打开。
这些都是捷尔特博士已经过期了的医师证,我数了数,一共是五张,其中:
第三医院的急诊科医师、急诊科主任医师证件各两张。
圣玛丽第二教会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证件一张。
第三医院的医师证件明显比教会医院的制作精良——尽管它们是先于后者数年就已经作废掉的。我们看看,比如这张正面印有“捷尔特·内格尔博士,自由意志市第三医院急诊科医师”的医师证,淡蓝色的底纸上印有白色的、第三医院特有的十字加鸽子状院标作为水印,名字下面有证件的编号(这张是EDA199102110017——字母E应该是代表急诊室,大概是表示职务等级,之后的数字19910211可能是证件颁发的时间,而最后的0017似乎是编号);反面用漂亮的字体印上第三医院急诊室守则,左下角是院人事处负责人的签名(于是,从这张证件上我们可以知道,1991 年本市第三医院负责人事工作的是韦斯·费特(eiss·Fitt)博士),以及内容为“本证件已无效/1992年9月14日”字样的证件作废专用印戳。
我们已经知道捷尔特博士是在1994年秋季升任的科室主任,但这里却有两张他作为急诊科医师的证件:另一张证件号为EDA199209140042的医师证上多了一张博士的照片——这可能就是证件更换的唯一原因。
然后,作为急诊科主任医师的两张,按照时间排序,前一张的证件号为,作废时间是1996年5月13日;后一张证件号为EDC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