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局座放心,后面几个……”
“我看重的是结果,不是细节。我听到了,足矣!”毛人凤重复着上次下棋时说的话。
“局座,我想向你汇报的是,这边出了一些差错……”张幕心里有一包揣了很久的毒药,此刻该派上用场了,“之前我获得的情报是,《大公报》编辑部主任涂哲要为共党做证。局座肯定知道,在我找到童教授的同时,共党的嗅觉也非常灵敏,他们跟着我嗅这儿来了。那个共党分子叫苏行,他要取得教授的信任,必须……”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是我告诉你的……”毛人凤不耐烦地打断张幕。
“对不起局座,我忘了,是您告诉我那个人叫苏行的。他要找涂哲证明他是共产党,可是涂哲是我们的人。这说明,我之前拿到的情报是错误的,提供情报的人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大错。”张幕继续重复结尾的词,好像这样能让对方听得要清楚一些。
“涂哲的事本座已经听说,这是党国的巨大损失,本座非常痛心。这条情报到底是谁发出的,又是谁把涂哲弄死的,一定会严查下去,我们必须追究此人的责任。问题相当严重,相当严重。”
张幕背脊渗出一层冷汗,像谁拿了一块冰在他背部滑动,“报告局座,是香港站的党勋琦毒死涂哲的,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不敢有假。当时我极力阻止,他不听,并用上校军衔压我。那份错误的情报是党勋琦从门缝塞进来的,他承认是他干的,但他没说谁给他的这份情报。出于组织纪律,我也没有打听。刚才在教授家门口,我亲眼见到一具女尸,她是教授家的女佣,我去教授家的时候见过她,但当时我没太在意……”
“她也是我们的人……”毛人凤插话道。
“对,局座,我后来认出,这个女人是我在浙江警官学校学习时的学姐,叫李颖,她最接近教授,所以我判断,情报也许就是这个李颖从教授家送出,由党勋琦塞进我的门缝的。”
“也许你还不知道,”毛人凤停顿了一下,“他们曾经是夫妻,一对配合非常默契的特工。”
“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张幕装成第一次知道党勋琦和李颖的关系,“这对夫妇配合倒是默契,可他们完全是一对糊涂蛋夫妇,听到涂哲要为共党做证就不假思索把情报发了出来,他们的脑子里就没有上级吗?他们不知道向他们的站长汇报后再做决定吗?”
“实话告诉你,张幕,即使把这件事汇报给香港站,他们也不一定知道涂哲的真实身份,加上时间太紧迫,他们没时间汇报,因为那个叫苏行的共党马上要找涂哲为他做证了。”
“局座的分析是正确的,他们好心好意想帮我,但最后帮了倒忙。正如局座所言,”张幕生怕毛人凤绕过党勋琦,“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工作失误不是理由。他们会为此失误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不可避免的牺牲,必须牺牲,这是纪律。不过,前提是,你确定真的是香港站党勋琦杀的吗?”毛人凤提高嗓门。
“局座,就是党勋琦干的。他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涂哲喂毒。局座,是我在一家咖啡厅找到的涂哲,就算杀死涂哲也应该由我动手,而不是他们,可是这个党勋琦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后来我从他的口气中知道,香港站的人想从配角变成主角,他们要抢功,要在童教授这个问题上分一杯羹。局座,您要明察秋毫,说不定他们的野心更大呢!”
“哦?”毛人凤明显警觉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涂哲的真实身份的?”
张幕早就把这个故事编好了,他镇定地说:“局座,我见到涂哲后,本来想把他蒸发掉的。在这紧要关头,涂哲为了保命,不得不暴露自己。他说,我们都是保密局的,我们是战友,并让我放心,他会在最关键的时刻为我做证,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