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设计
时也不可能对那篇有关“朗气龙”的报道深感自责,他此时的做法与那些事完全无关。简而言之,他只是为了在专务面前作秀,从而保住自己的职位。对植木,他还是瞧也不瞧,也不会主动开口攀谈,敌意依旧非常露骨。
艺妓背对着金屏风,开始跳起舞,是乡土歌谣和传统舞蹈。名仓眯起眼,热心地观赏着。跳舞的艺妓有三人,中间那个跳得最好,脸蛋也最漂亮。名仓始终盯着那个艺妓。
舞蹈结束了,艺妓们回到客人身旁,执壶斟酒。“喂。”专务对那位最擅长跳舞的艺妓说,“你去客人旁边伺候。”
名仓忠一背对着廊柱,矮胖的身躯歪向一旁,赭红色的脸庞已变成酱红色,却还在频频举杯。
“名仓先生,”专务倾身说,“这位艺妓叫牡丹,是本市一流中的一流。”
名仓本来斜睨着艺妓,这时直起身子笑了。
“是吗?的确长得很标致。”他窥探着艺妓的脸蛋。
“这种姿色,就算在东京的……我想想……在新桥或赤坂,都可以成为红牌。先喝一杯再说。”
杯子一递过去,大家都齐声笑了,尤以山冈的笑声最响亮。
在场艺妓共有六人,三弦琴热闹地响起,客人和艺妓纷纷引吭高歌。东道主这边由山冈率先表演,在女服务生的协助打扮下,跳起了奴婢舞和常磐津歌谣之类的歌舞伎舞蹈。
“跳得好,很有职业水准啊。”名仓夸奖道。
专务推说不会表演不肯上台,森野唱了《都都逸》这种传统歌谣,植木也凑兴献上一首荒腔走板的黑田歌谣。最后,名仓点名让年纪大的艺妓弹三弦琴,自己则唱了一首小曲。他那厚唇撅得高高的,嗓音出乎意料地浑厚。东道主这边一齐拍手喝彩。
“先生,您的音色真不错啊,再唱一首嘛,人家听了好感动。”牡丹拉着名仓的手臂。
“好吗,再来一首嘛。安可。”
“别傻了。”名仓拉起牡丹的手,“我怎么能随便唱呢。”
“哎哟,有什么关系。我啊,被您的歌声迷住了,要是您肯再唱一首,我会爱上您的。”
大家都笑了,那种笑声中,依旧带着对名仓的迎合。名仓心情大好,一边看着牡丹,一边唱起第二曲。
专务把植木叫到一旁。
“照这情形来看,没问题了。”他说的是弘进社的广告问题。
“我看还是不要主动提起比较好吧。看名仓先生那副样子,显然已经万事OK了。正式的结论,他大概打算等回东京的公司后再通知我们吧。看来,这事还是由独揽大权的名仓决定。”植木也这么认为。
“看样子,名仓好像很中意牡丹。你去问问老板娘行吗?”
植木点点头,悄悄地走出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找艺妓陪宿,自己都脸红,结结巴巴地询问老板娘。
“植木先生,负责这种差事,真是辛苦你了。”老板娘答应后,嘟起嘴笑了。
回到席间,森野总编正在邀请名仓待会儿去夜总会逛逛。
“不,我有点累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已经不想动了。”名仓放松身体,发出愉悦的笑声。
牡丹听到女服务生附耳说的悄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悄然起身走了。
那晚,植木回到家总算睡了一个好觉。这下子,名仓忠一的心意已经确定了。他那开心的笑声和完全配合东道主的行动,明白地显示出谅解之意。这下不会失去二百三十段广告了,那是Q报广告总段数的三分之一啊。他觉得似乎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折磨,一想到在东京那两天无处发泄的绝望,就仿佛在深谷鬼门关前走过一道,最终被埋在傲慢蛮横的中田及名仓忠一的笑声中。檀木这一觉连梦都没做,这还是他头一次发现安心可以如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