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医学院里的鬼 老四的胡子
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吉它,从我们寝室里传出的弹棉花的声音就连楼下传达室都能听得到。老四却为自己的琴技的一日千里而欣喜不已,经常在寝室熄灯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兄弟们,我给你们弹一曲。初秋的夜晚我们睡觉时都不关门,只要老四一弹琴,就会有东西不断从对面飞进来。有一次老四毫不在乎地在炮弹攻击下坚持自弹自唱完了《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结果睡在他上铺老三激动地热泪迎框,老四你想咒我死也不用这样吧。第二天早晨,对面寝室的八个人依次到我们寝室来取拖鞋。背着老四他们对我们说,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不能让他用琴弦谋杀我们呀,干脆我们让他去对面师范学院去弹吧。
对面的师范学院的女生比我们学院所有的学生人数还要多两倍,在师范学院晚上时常可以看见兴奋的公青蛙们在母青蛙的寝室楼下不停地哇哇叫着,从楼上偶尔也会传来一声母青蛙尖亮的回应。常有多情者在晚上坐在师范学院的操场上弹着吉它,那已经成了师范学院的经典。结果当我们把这些告诉老四以后,老四当晚就去了师范学院。我们不敢跟着去,只好远远地看着。只见师范学院操场上红旗飘飘,人头攒动。老四挑看台的高处坐好,调了调了音。老四伴着琴音高声唱起了《流浪歌手的情人》,隔着八百米我们就看到有一群女生先是像绿头苍蝇看到烂柿子一样把老四围了起来。可是歌声一响。人群瞬间消失。我分明看到操场上中现了一个大大的“轰”字,极卡通的效果。而老四的歌声在夜风中一点点颤抖,直至走音……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床上。眼睛都在盯着老四。老四却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半天才从手上转移到镜子里自己。看了许久,老四用双手抓起自己的头发使劲向后拽着,你们说是不是我留了长头发会好些。老大叹了口气,老四呀,其实弹琴弹的好不好跟头发长短是没什么关系地。老四不说话,还是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可是就在熄灯睡觉时老四冒出了一句,我弹不好吉它就不剃胡子!
老四所谓的胡子不过是他嘴边的那层软毛,我们寝室里的所有人都是在进入大学里开始刮胡子的,这可能是当作成熟的一种表现吧。可是老四却一直不肯剃,他说只有交上女朋友才能剃那层软毛,那才代表他真正成熟了。言下之意他弹不好吉它就不交女朋友。在我看来老四第一次剃胡子的意义并不亚于处女开苞,他学吉它是为了泡妞,剃胡子也是为了女人。如今他却为吉它而不剃胡子,最后就好像女人保守贞洁却不是为了男人一样好笑。我们也懒得劝老四了,反正老四自己说过要到大三才交女朋友。结果老四作为学生会干部真的每天都带着那嘴象征不成熟的小胡子出门,竟然很快就让不少女生认识了他。可惜有一半以上处女成为女人都不是出于自愿,不知道老四为了吉它会保守多久自己胡子的贞洁。因为有一个女人开始走进老四的生活。
那个女孩是学生会的干事,小我们一年级。天天腻在老四身边,听老四说话时歪着头一脸地崇拜。我看得出老四开始有点晕乎乎的了。有一天晚上,我们全在寝室里。那个女孩来找老四,看到老四的床上挂着吉它。她嗖的一声跳上老四的床,轻轻摸着吉它大声叫着,学长你会弹吉它!老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女孩一声尖叫把吉它塞到了老四怀里,学长给我弹一个吧。其实从师范学院回来以后老四很少在寝室里弹吉它了,他练吉它都会跑到操场去。听了女孩的请求老四用询问地眼光看了看我们,我们回了他个默许的眼神。老四就一本正经地弹了起来。老四这次弹得很用情,看得出他还是喜欢在寝室里弹吉它。那个女孩听老四弹吉它时脱掉了自己的凉鞋,两个脚跟踏着老四的床沿,裙角散在床沿,双手抱着小象一般可爱的胖腿,头枕着膝盖歪着头看着老四的脸,嘴里轻轻和着老四的吉它。可能是老四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结果经常弹错音,可就是这样。